本帖最后由 美丽的神话 于 2014-1-25 22:16 编辑
圆梦
愿望由来已久
因为看了一本《静静的胡杨林》，还有贯穿整部小说的《胡笳十八拍》，我突然有了写作的冲动。我想，我被小说深深吸引的就是自己曾经是志愿者的经历吧。虽然，时代不同，小说的情节却感同身受，体会小说的人物也不难了。也许每一个远征者的动机有所不同，却都是为了圆一个心中的梦！ 1998年的夏天，在上海工作的我欣喜地看到了《人民日报》上关于青年志愿者招募书，我想：“与其捐款三千元办一个帐篷学校，不如放弃工作，用行动去支教更为实际，还能影响一大片有爱心的人。”我的想法得到了爸爸的支持，他对我说“年轻三十岁，我也会和你一起去。”于是，我又写信又打电话努力争取。终于,成了浙江省首批赴四川贫困山区扶贫接力的七名志愿者之一，我是唯一的女性，可谓“万绿丛中一点红”。很多同学说起，“你做志愿者我们一点也不奇怪，上学的时候，你就一直念叨要到边疆支教呢。”
那个地方叫平武
9月初的一天，我们的伙伴统一穿着“中国青年志愿者”的白色T恤出发了，当时有八个伙伴，其中两名主治医师，五名教师，我被照顾性地安排到当地团县委青年志愿者项目办。 大家都是第一次去四川，谈得最多的还是一个“辣”字。听说在四川炒青菜也放辣椒，吓呆了好几个。有个伙伴说他还带了家乡的泥土，他的妈妈交待他到时用来冲水喝的，以防止水土不服，真有意思。 在列车的轰隆声中我们进入铁路枢纽郑州，议论着洛阳的牡丹；看到了西北的黄土高坡，古城西安的城墙；还穿越了长长的秦岭隧道……我们到达成都。在四川团省委，我们和四川当地的11名青年志愿者简单的会合认识。出发前还成立了一个为期一年的团支部和党支部，指定了队长和支部书记及委员，不过一个月后就因故撤销了。 第二天我们乘坐汽车赶往目的地——平武，一路上欢歌笑语，川妹子热情奔放，伶牙俐齿，她们身上的麻辣味是我不能模仿的，我只好安静的坐着，努力去辨别理解没有第四声的四川话。 平武位于四川盆地和青藏高原的边缘地带，涪江上游，岷山山脉。汽车经过了美丽的绵阳，一直往北进入山区，一路非常的陡峭。原来，让我头晕目眩的地方是蜀汉江油关。三国时期，马邈献关，曹操的部队长驱直入至成都，灭了蜀国，结束了三国鼎立历史，可见这里地势的险要。 我们一行在当地得到了隆重的接待，县城挤满了人，小学生敲锣打鼓热烈欢迎。在县政府的大礼堂上，四川籍的队长慷慨陈辞长篇大论博得了阵阵掌声，可我真的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这么高调的场面让我感到非常的恐慌，心里莫名地不安。我想，我们只是一支青年志愿者的小分队而已，只是带着“奉献友爱互助进步”的初衷来支教助医罢了，我们的能力非常有限，希望能带去一些新的理念新的思想吧。
第一篇通讯稿
我的志愿者生活在到达平武后的第二天开始，我和四川籍的一名女队员安排住在一起，除了一张床和一条被子外，其他的都要自备。和她交谈后，得知她们的生活费是由财政拨款的。我们的生活费是由原单位承担的，相当于我们单位也参与了志愿者活动。 我的工作其实在当天下午就开始了，团县委书记给了我一个下马威——半小时写一篇500字左右的通讯稿，报道青年志愿者到达平武的情况。天哪，真是杀我一个措手不及呀，我咬着笔杆心里直叫苦，他们一定不知道我原本是一个打算盘的会计。凭着平常看报的印象和临场发挥吧，终于在短时间内写出了人生的第一篇团内通讯，第二天就发往县直机关各团委和各乡镇团委及志愿者手里。后来，有伙伴好心告诉我：“你的第一篇通讯稿好几个地方的语句不通呢……” 工作性质的大改变，似乎有些突如其来，给了我前所未有的压力和危机感，我可不能给浙江人丢脸哪。赶快到书店买了《270种应用文写作》，阅读和模仿大量的新闻稿通讯稿，也关心起了电视新闻。渐渐地，我喜欢上“倒金字塔”的写法，熟练地写起了不带个人感情色彩的新闻稿。 虽然，我没能如愿成为一名教师，公文写作却得到了很大的提高。
小小通讯员 我们的队伍除了3名医生3名教师是科班出身，其他的志愿者从事的都不是原先的工作，这就意味着我们带到当地的不仅是一种思想，还必须付出更大的热情和智慧。先说一下我们当医生的伙伴吧。 来自杭州第二人民医院外科的陆伟方医师，虽有10多年的从医经验，和我们聊起他第一次在水晶卫生院动手术的事情非常的感慨非常的恐慌，当他第一次走进手术室，竟然发现身边没有助手和麻醉师，一时真不知如何“下手”了……
陆医师在水晶卫生院的生活是怎么样的呢，他在给我的一封信中是这样写的：“现在我们食堂关门了，一日三餐都要自己解决，我只有一个电饭煲，要么有饭没菜，要么有菜没饭，到处讨饭吃，因此，我想到平武买一个电炒锅，现在我烧饭是这样的，在后门搭了一台灶（几块砖头），借别人的锅子，用柴烧，跟搞野餐一样，开始觉得好玩，现在觉得很讨厌。有时候烧一大锅稀饭，吃上一天，上班的时候就在想中饭怎么办？” 来自衢州江山人民医院骨科的刘苏林医师，面对有些山民手臂脱臼而不治疗的时候，他非常的痛心，要知道耽误了医疗会造成终身残废的，“医生家访”这样的稀奇事情在他那里成了习惯。 来自成都温江的张文科医师，曾为一名小女孩吸痰，她自己反而感染了肺炎。
那刘医师和张医师的吃饭怎么解决的呢，他们和我一样，都是自己买来了电饭煲和电炒锅，原先在家从不做饭的小张医生厨艺还不错。1999年“五四”的时候，我陪电视台的记者走访他们，其中有个镜头是拍摄我们吃饭的情境，我正好在一盘炒青椒里夹到了一块肉，塞往嘴巴……哈哈，真羞！ 我想，战争年代有白求恩柯棣华，和平年代有我们的医生青年志愿者。虽然，他们没有到九江参加抗洪抢险的轰轰烈烈助医工作，在这个贫困闭塞的山区，平凡的岗位，他们同样让人肃然起敬。
与贫困学生面对面
我的工作很长一段时间局限在团内宣传和项目办的联络，虽然不忙，我也尽力把每一件事情做得好一些，更好一些。有时却为自己的“碌碌无为”有些沮丧，想着自己千里迢迢到了四川，却不能为学生做点什么。 县城只有一所普通高中和一所职业高中，所有的乡镇中学都叫初中，和浙江的叫法不同。冬天的大街上衣衫单薄的小“卖炭翁”让人心疼，他们本应该背着书包坐在课室里的。 有一次，我去距离县城最近的古城初中看望志愿者龙斌。无意中了解到，那所学校初一6个班，初二3个班，到初三就不到一个班了。开始，我还不明白什么意思，待仔细问了，真的好惊讶。学生的流失量如此之大，在浙江是不可思议的。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这样的事情怎么让人相信呢。 有个叫涂军的学生来交作业，他只穿着一件破旧的衬衫，穿着毛衣的我还觉得有点冷呢。龙老师拉着他的手，和我说他的成绩非常的不错，母亲早逝，爸爸拉扯着他和妹妹，也曾中途失学。我掏出身上仅有的5元钱给他，他却向我鞠了一个躬，说：“谢谢阿姨！”含泪离开了。 我的心情倍受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希望工程“1+1”
从古城初中回来，我给同学朋友写信，希望能够得到他们的帮助，大意是：我们只要省下一顿饭钱或者少买一件衣服，就可以改变一个山里孩子的命运。很快就收到同事同学朋友的来信，有点直接寄钱过来，全权委托我办理结对事宜。同事陈炜结对了涂军，还结对资助了一名叫牛燕茹的小学生。让我非常的感动，也倍受鼓舞。 我又去了一个非常偏僻的学校，叫石坎初中。石坎乡行政上隶属南坝镇，南坝镇最出名的就是蜀汉江油关。 在课间休息的时间，我见到了一个小名叫雪儿的学生。她看着我手中的相机，显得非常的羞怯，没有说一句话，那双大眼睛纯真明亮，透露着大山女儿坚毅的个性。我给她拍了一张单人照，一张和班主任的合影照。 在狭窄的集体宿舍里，我看到每张木制叠床都挂着一个小背萝，还看到红色的塑料罐子。班主任老师介绍，小背萝就是学生们的书包，来校的时候，带上书本和菜，回家捡点柴禾。红塑料罐子里装的是水腌菜，没有一滴油，那是学生一周的菜。面对我的诧异，班主任说：“我们学生时代也是这样的。” 我还走访了龙安初中一个叫佟晓雪的家，在她的家里，扑面而来的是满墙的奖状。仔细看时，才发现奖状上写的是胡云霞，我非常的诧异。晓雪告诉我那是她的姐姐，姐妹俩各自姓了父母的姓。只是现在家里就她一个人，母亲在北京打工做保姆，父亲因病去世好几年了，因为经济的原因，读初三的姐姐让妹妹继续上学，自己去理发店当洗头工了…… 后来，晓雪得到了台州黄岩城建局徐凤华老师的结对资助，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四川省重点高中——江油高中，三年后考上了成都师范大学。 在大家的努力下，共有10名学生得到了结对资助，有汉族的、藏族的和羌族的。我回到浙江工作后，又有5名学生得到同学同事的热心结对。团县委连我在内只有4个人，希望工程办本来就缺少人力管理，我的工作也逐渐转到了希望工程“1+1”。
支教扫盲任重道远
支教扫盲，对于平武这个流学率很高的地方显得非常的迫切。但是，志愿者要在短短的一年内出成绩，这不仅仅需要扎实的专业知识，更需要足够的智慧、信心和勇气。所有的志愿者一样承受着太大的希望和压力。 12名教师中只有4名是专业教师，4名教师中又只有两名有教学经验，最有教学特色的凌勇老师也只有1年的教学经验。在这三尺讲台上，他们是怎么来挥洒的青春呢？ 来自浙江某企业的应国安老师，他毕业于浙江工学院精细化工专业。他分配到偏僻的石坎初中，一间矮小简陋的小房子就是他的寝室，性情温和的教英语也挺合适的。他上课的技巧和趣味性有待提高，而学生成绩非常的均匀，有考满分的，却没有学生考不及格的。“一个班里可以没有一个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冠军，但是，没有一个后进生，这也是教学的成功！”在半年的志愿者教学成绩排名中，他所在的学校的英语成绩排名第一。虽然，我反对以排名次来论教学的成败，但是，应老师实在让人佩服。 豆叩初中的尹浩冰老师，他是浙江师范大学的政法系本科生，在志愿者队伍中年纪最小。我听过他上的语文课，非常生动，很有激情，条理清晰，上课时间也掌握得非常准确，板书也好，一看就是一个有书法功底的老师。最神奇的是，原先我只知道他会字正腔圆唱京剧越剧，没想到他到学校半年就能讲一口很流利的四川话。我想，他一定是把豆叩当成了自己的家。 来自湖州八中的凌勇老师是最具特色的英语老师了，他被分配到该县最偏僻、距县城127公里的大印镇初级中学担任一个年级三个班的英语教师。这是该校1992年以来，惟一担此重任的教师，周课时最多时在35节以上。他拿出自己的“十八般武艺”，辛勤地耕耘在教坛这片土地上。他的课我没听过，从学校老师和学生的描述中，他显然成了大印初中一颗闪亮的明星，我还专门写了一篇《春风化丝雨》。 来自自贡的杨光辉老师的也教英语，不过，他教的是平武职业高中的商业英语，这和应试教育的英语有区别的。周末的时候，我和室友常去找他一起爬北山公园，总是看到好多学生们围着他，师生关系的融洽可见一斑。
一封平武老师的来信
小R：
如此称呼你，我似乎有点以年龄稍大自居之嫌，诚望海涵！ 首先，我谨以魏洪斌的班主任的身份向您致以诚挚的谢意和良好的祝愿——感谢您在百忙之中为他寻到资助者，祝您服务平武期间获得更多的关于大山的“自传”，同时祝您工作顺利，事业有成、幸福、快乐——无论在“龙安驿站”，还是在“上海写字楼”。 魏洪斌是幸运的，因为有像你一样关心支持山区教育事业的浙江的同志和朋友。我作为他的班主任老师，理当为他的成长给予更多的关爱。同时，我相信，他一定能在大家的共同呵护下，健康成长。 你们的志愿行动，使我结识了不少浙江的朋友，无论于我的思想震撼，还是事业的鞭策，都获益不浅。 前几天，到平武学习，同时又要为学校、为其他教师办理一些琐碎杂事，没有当面向你道谢和告辞，心中委实不安，故今匆草片言只语以慰吾心，却又打扰你的工作。 顺祝 万事如意！ 心想事成！ 黄荣江 1999年6月5日草于豆中
我的业余生活
憨厚朴实的平武人勤劳地耕种在贫乏的土地上，他们从海拔千米高的悬崖采来的“鹿儿韭”、厥菜、木耳、山药，自家种的核桃花儿的须须、土豆，卖了后再买大米以改善生活。神奇的白马藏族人的歌喉异常嘹亮，“金裹银”原来是玉米面和大米混合组成的米饭……一切的一切让我感觉非常的新鲜和惊奇。 周末的时候，我会一个人逛逛街，或者和伙伴爬爬北山，还去涪江边溜达偶尔伙伴们会难得聚会，大家可以到当地的卡拉OK厅唱歌，一元钱一首歌，还可以嗑瓜子喝茶水。我是他们忠实的听众，推不掉的时候，就唱一首电视剧《三国演义》的尾曲《历史的天空》。 曾看到街上有学生穿着非常漂亮的毛衣，稍稍观察后，一时兴起也织了一件。毛衣采用十种不同颜色的绒线织成，主要颜色是绿色、黄色、红色、黑色。其中，绿色由深至浅四种，黄色以淡颜色为主，也是四种。毛衣编织的花样是菠萝花，每种颜色三针三行一变化，颜色的排列是由黄至绿色再红色、黑色，黄和绿色由浅至深，两个循环下来就织好了。菠萝花的式样象波浪一样波动的，又象一个菠萝一样可爱，整件毛衣色彩斑斓如彩虹般，非常的漂亮，适合稍大一点的女孩子穿。我唯一不同人家的织法，是反其道而行之，先从领子往下织，并且是双层的领子，插肩袖子。 毛衣送给了我的小表妹，她那时十来岁。一看毛衣就眼睛发亮，穿上后就不肯脱下了，周围的邻居看到一致的评论：“真好看！怎么用这么多颜色织的啊？”
一个平武学生（雪儿）给我的来信
姐： 您好！收到你的来信，我非常高兴，按捺不住自己激动的心情，提笔给你写信。 你给我写的信的意思我都明白，这次为了我的事可辛苦你了。你把我高三的学费(2400元)解决了，就已经不错了，因为你说得对，只要我能考上大学，钱的问题自然会解决，车到山前必有路。所以，我目前并不担心大学的学费问题，我只希望在这最后一学年努力，取得好成绩考上大学就万事大吉了。到时，我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挣钱交学费，然后站在新的起点，继续深造。我更希望象陈华姐姐（我表妹）一样，主攻高学历。现在难得的机会摆在我的面前，命运我在我的手里，我得小心翼翼地处理这些。你们一个是青年志愿者，一个是硕士研究生，我真希望踏着你们的足迹去走走。 姐，你们给我寄的钱，除了交的资料费和补课费，生活费用了近100元。我没有乱买东西，我会勤俭节约的，我会珍惜这些来之不易的钱。拿着钱，我就会想起一幕幕难忘的情节……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我相信，我一定会成功的，特别在你们的鼓励下。 姐，我又收到姜梦茴（同事的女儿，小学生）的信了，她还把她最好的朋友介绍给我了，说很乐意和我这样大的姐姐交朋友。我觉得，这些小女孩都挺可爱的，我要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啊，没有烦恼，纯洁、可爱、自由。好了，姐姐，下次再聊吧！ 祝 身体健康！全家幸福！ 王丽芳 2003.5.23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初到平武的前几天，因为寝室里没有任何餐具，我的三餐都是在小饭店解决，早上是1.5元一碗的米粉，中午，是3元左右的米饭，晚上也差不多。麻辣吃始终不习惯，身材很快地苗条了。 后来，我买来电炒锅和餐具，和室友一起买菜烧饭。我们的厨艺奇差，根本谈不上烹调手艺了。反正，能把菜炒熟就不错了，我吃清淡的口味，菜里是不能不放一点点辣椒花椒。她吃的时候就往自己的碗里加一些麻辣的调味品，应该是“老干妈”。 偶尔，她带我去吃麻辣烫和“抄手”（大馄饨），我总是让老板娘用开水冲过一遍再吃，还是吃得眼泪鼻涕的。 一个月后，我的膝盖隐隐作痛，开始以为关节受伤或者什么的，我买来了止痛膏药，她还帮我一起敷上。 直到有一天，古城的龙老师来了，他和我们一起到菜场买菜，还买来了调味品和姜蒜，他炒了一个菜叫“回锅肉”，非常的香。先把五花肉放在水里煮个半熟，然后，切片，锅里放油烧热，用姜葱蒜花椒辣椒爆香，再放肉片翻炒。他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四川盆地气候潮湿，需要吃点麻辣的食品驱寒，你现在一点麻辣的东西都不吃，肯定是不行的。平常吃点麻辣的菜，过不了几天，你的膝盖就不会痛了。” 的确很神奇，大概一周以后，我强制自己烧菜要放点磨成粉的辣椒面和花椒面。周末到街上吃几串“麻辣烫”，舌头吃得麻麻的，我担心的痘痘没有长出来，膝盖上的疼痛却不治而愈了。 在平武，我唯一学会的四川菜，那就是“回锅肉”了，花椒和辣椒的原料还是吃不消，最佳配料就数郫县豆瓣。
有趣的名字 我们伙伴的名字很有意思，不但有叫“文科”的，还有叫“将军”（音），更有趣的还有一个四川的伙伴叫“淼焱”，我们开玩笑说她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她说那是她奶奶的笔名，连奶奶都有笔名，不禁让我对她对多看几眼了。 淼焱长相很象当时台湾电视连续剧《追妻三人行》的女主角，胖胖的，戴着眼睛，扎着两根小辫子，很容易让人亲近。她是乐山人，中文系毕业，队伍中唯一从事法律服务的志愿者，她的法学是自考的，让人刮目相看。 她是开朗的女孩子，在成都去平武的车上，我们坐到一起，她和我玩“猜中指”，开始，我总是上当。后来，她老上我的当。我们也说起到了陌生的服务地，她说：“我不怕寂寞，无聊的时候我就玩自己的脚趾头。” 山区需要教师和医生，法律服务更为重要，淼焱分配到南坝镇法律服务所，除了县城，其他乡镇都没有这样的部门。法律服务对于那个地方非常重要，普法却有些难为了。山里人是憨厚的，有时也是蛮不讲理的，纠纷时常会以武力流血来解决。平武位于涪江上游，那里产有沙金，淘金常常淘出血来。淼焱负责的主要是民事案件的协调，这需要丰富的法律知识、调解经验和耐心，同样也考验了志愿者的能力。我没有刻意统计她的工作业绩，记得我曾去了一次她的服务单位，半夜我睡醒了，她还在看书，查资料，她是努力的。 四川人喜欢叫孩子为“娃儿”，淼焱曾到一个山村调查取证，有一家何姓的两个女孩已经七八岁了，大人还叫她们“大娃”“二娃”，原来还没有取名字呢。淼焱给她们姐妹取了“何莲”“何田田”，但愿她们长大了也能读书，并且能明白名字的美好意义——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
请帮我找答案 一个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家庭，要是因为贫困而上不了学，那是多么的悲哀！要是得到了好心人的帮助，却不好好珍惜机会，那是更大的悲哀。 一天，办公室来了一位老太太，她说要把她的孙女送到团委来养。我不知道她的消息来自何方，团委只有希望工程1+1活动，**的事情是没有的。书记耐心听她解释后，得知她的儿子媳妇都不在了，丢下了一个可怜的孙女。小孩姓张，名字中有个“玲”，我就叫她玲玲吧，当时念二年级。玲玲还有几个叔叔，条件也不是很好，奶奶无力抚养，听说有志愿者之类的消息就找过来了。 经过安慰和劝说，老太太终于回家了。书记马上和学校联系了，小孩情况属实，只是学习成绩很差。她问我是否可以找一个资助的朋友，因为她也知道我和我的朋友能力有限，希望帮助家境贫困而成绩优秀的学生。我想到老太太的满怀期待，当时就答应了，海滨同学正好从广州写信来希望资助学生呢。 同学当时刚到广州创业，千头万绪起步艰难，但他对玲玲却非常的疼爱，经常给她写信鼓励她，除了学费，也寄生活费给她，丝毫没有嫌弃她成绩不理想。我想，小玲玲虽没有见过帮助她的叔叔，心中一定会有一个高大的叔叔形象吧。 2004年的夏天，同学带着妻女来杭州。那时候，雪儿高中毕业也来杭州了，和我一起在财务科上班。看到长大了的雪儿，我问起了玲玲。同学摇头叹气，他的妻子说：“玲玲已经毕业了，就在一个月前写信说考上了四川江油高中，可是交不起学费，让我们给她寄4000元。这样的消息让我们非常高兴，网上搜索到江油高中是四川省级重点高中，我们打了电话到学校想确定一下具体的收费情况，顺便问玲玲是否真的考上了，学校老师说只要在网上输入学生的准考证号就能查到。待海滨收到询问准考证的回信时候，得到的却是：‘叔叔，我骗你们了，我没有考上高中……’我们后来写去的信也没有回音了。” 唉，我不知道玲玲为什么要编一个容易戳穿的谎言呢？ 一转眼，15年过去了。短短的一年志愿者生活，也在岁月磨练后愈发香浓了。当年结对的孩子们早已经长大，他们有的考上高中，有的考上大学了，还有的在大家的帮助下来上海工作了。
六年前，在杭州的河坊街，我和昔日的副书记久别重逢。前年，在西湖边，又见到美丽如初的书记，我们激动地拥抱，她的女儿在我的印象中是那么的小，都已经在上海交大读书了。他们不再是我的领导，却像邻家亲切的大哥大姐。凌老师也在某论坛上找到了写儿子成长日记的我，神奇的网络让世界一下子变得很小。
当年的伙伴极少联系，不知道他们过得怎么样？我想，无论他们生活得多么春风得意还是冰天雪地，只要偶而回想起志愿者的日子，一定会感到温暖和无悔！ | 
狗仔卡
发表于 2013-2-19 12:5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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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2-20 16:0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