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的旧作，蝌蚪笔记之三

胡明刚

汪曾祺逸闻
1
小胡的女友在北京就学期间，曾听作家邓友梅说起汪曾祺的旧事，不妨再此一叙。
汪曾祺这个人很随和，他到一个编辑部里干事，对没采用的旧稿件很感兴趣。把它们一篇篇地翻开来。一日，竟翻到作家陈登科的小说，故事相当的好，可惜就是错别字连篇。文中"趴下来"的趴字写不来，便写了没四条腿的马字来代替。汪曾祺把它逐个改回来，小说发表了。
后来汪曾祺遇到了陈登科，问："你为什么把'趴下来'的'趴'写成了马字没四条腿？
答曰："马趴下来就看不见它的四条腿么！"
汪曾祺说，"你这趴下来的马回瞒得住我的眼睛么？你这看不见四条腿的马会骗得了我么？"
说着，他拍拍陈登科的屁股："不过，这马倒是匹好马。"
2
汪曾祺烧得一手好菜。他住在京城的蒲黄榆上，每次烧好了菜，就打电话给京城另一端的作家朋友。今天我有重要的急事要办立即过来。那边的作家朋友问："到底是什么事情？"答：电话里三言两语说不清。"作家朋友一听他的话火烧火燎的，立即打的过来，转了大半个京城，进门一看，明白了。原来是吃饭。打的化了几十块钱，不如到饭店里去吃合算。我受你的作弄了--"
汪曾祺说："我自己做的菜你不尝谁来尝？这对于我是最重要的事情了；人是铁，饭是钢，一天不吃饿得慌，对于你是最重要的事了，吃饭的事是三言两语在电话一是说不清的。我又不是在诓你。"那位作家找不出半点岔子来。
3
汪曾祺好酒，每天吃饭非醉不可。一次他到外地参加一个笔会，许多人向他要字画，他累得要命，便喝几口酒解乏，结果一躺下就永远地睡着了。

打的

某演员李某，依次乘出租车回寓所，司机回转头，缺看越觉得像，便问："你是李某吗？"
李某怕遇到麻烦事，就连连否认。
"不是李某？那也好。听说李某上个月在某某饭店与某市长勾勾搭搭被捉住了，罚了1万元，是市长给他付款的；在某某城演出偷税又给关了10日；听说前天晚上演出又要几万块钱，这种人的事情真多。他的嘴随便一开，就抵得上我的车轮转一生，为什么还要死皮赖脸的，难道他们的脸皮是汽车轮胎做的？比汽车轮胎也要厚？"
歌星李某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幸好天色暗，司机看不出来。

六壬课
胡某喜欢掐指算，人称之为"胡六壬"。每逢村人什物家畜丢失难寻，必请其掐算。胡某拗起指头，大安，小吉，流连，一个一个地拗过去，然后指点迷津，无不应验。人们敬之为神。
小胡问其因，则答："家禽家畜放牧在什么地方，那个地方在村里家里的什么方向，我就让他到村里的什么地方去找，所说的几个地名就是他们要寻找的大致方向；至于东西遗失，大多在桌椅板凳脚下，厨房灶头水井边上不小心遗失的，估摸估摸，十有八九差不离就行，所以说，不管是什么日子，都是流连日。所以我说：“流连，流连，在你眼睛头前。老话说来也是不错。"

驴话

一个农民，牵着一头毛驴，到集市上买东西。到了中午，他肚子饿了，就把毛驴栓在街边的树上，顾自进饭店就餐。不料毛驴的肚子也饿了，便把它身边的花啃得滑光。
警察过来了，喊道："谁的毛驴？谁的毛驴？"
农民慌忙跑出来："是我是我！"
"你毛驴吃了花草，罚款200！"
农民摸摸口袋，只翻出100元。连连哀求："我只有这么多了，少罚点吧。下次我再也不敢了！"
警察铁面无私："不行！就是不行！"
农民又气又急，哭了起来，边哭边拼命打驴：
"你这该死的东西！你什么东西好吃，为什么要吃公家的花？怪不得你的脸皮这样厚，好做阿胶！"
毛驴吃不住痛，就奥呜奥呜地叫起来。
"什么什么？你吃了人家的东西，还有理？你吃了人家的，还厚着脸唱卡拉OK，谁不知你的OK成不成曲调？听见你唱歌像鬼叫一样，我道了八辈子的霉！"
农民越说越火，打毛驴更加狠了，毛驴的拗性发作了，朝农民一顿蹄子乱趵 。
"什么什么？你吃了人家的，唱了人家的OK，现在又跳舞了？跳吧，你这个'跌死狗'（迪斯科），跳吧，不管你快死（快四），还是慢死（慢四）你迟早要死！"毛驴被打得屁滚尿流。
"你干吗朝我撅屁股？你有小姐陪，我农民百姓却连老婆也讨不到！你以为一夜困两三个就英雄？为什么你老婆要同你闹离婚？你以为自己这样潇洒风流？告诉你，现在有爱死病（爱滋病），比任何病都厉害！你这个臭不要脸的东西！去死吧！"

虫二语录

1　　　　　　　　
象牙
一个城里来的女孩看不起乡下来的虫二，老是说他的嘴里吐不出象牙。
虫二以手加额："谢谢指点。瞧我这张蛤蟆嘴！老是说歪话。尊敬的老师，你收下我这不入流的徒弟吧！
城里的女孩很高兴："你拜我学讲话？真的？"
"当然是真的啦！因为你比我高明。"
"为什么？"
"因为你的嘴里已经吐出象牙来啦。"

2
爱是什么

虫二与文友聚谈流行歌曲。
一个说，现在的流行歌曲把英雄全都变成了英雌。瞧那些男子汉大丈夫唱起个来咿呀咿呀的像农家姑娘磨豆腐。莫非患了阳痿症？"另一个说：现在流行歌曲怎么比得上语录歌，像炒豆一样，半点曲调也找不到："高兴高兴，咱们老百姓真呀真高兴"，三岁的小孩也会说爸爸爸爸妈妈妈，莫非患了哑老病？
虫二说："阳痿也好，哑巴也好，我这里开出万能药方一个，包治包好。什么药方，爱心一个。什么要死要活的都往这里靠。爱得死去活来！写不完的爱！对你爱爱爱不完！爱的比你深爱的比你真！这是爱的呼唤这是爱的奉献！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多真？最爱的人是我，是我是我还是我，请你给我一点爱。谢谢你给我的爱。爱是什么？爱是LOVE，爱是什么，爱是狗皮膏。爱是橡皮膏，爱是万宝路，爱是万金油，爱是万国旗，爱是万能胶。有了爱歌曲成为最好的歌曲，人间成为最美好的人间！

3
文豪

蛤蟆虫二曰：
文人在什么时候，其本质是一样的，因为写作的本身就是一种嚎叫。有些人叫得动听一些，如唱歌一样，自有人喜欢，因而成了名成了家，故而豪气冲天，人称文豪者也；有些人嚎叫得不动听或者不合时宜，就没有人去注意，他自己顾自地嚎，甚至，把他们的嘴巴按住，甚至不让他去嚎，也就著名不了了。
所以，大概托尔斯泰这样说，大狗小狗一样叫么。容我做一首歪诗以记之。
大狗小狗一起叫，文豪文嚎真热闹。
你也嚎来我也嚎，有人哭来有人笑。
大家个个做文豪，世界永远不颠倒。
嚎来嚎去有何用？难得老来花枝俏。
文人自贬者多，有比大痴的，有比疯癫的，有比走狗的。
而把自己比做蛤蟆的，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惟有天台山华顶外胡的胡明刚也。

未完待续

清风明月

好看！

我不是律师

abracadabra

HAHA，你也嚎来我也嚎

龙头

虫二，风月无边也！

致敬！

小语

因为写作的本身就是一种嚎叫。有些人叫得动听一些，如唱歌一样，自有人喜欢，因而成了名成了家，故而豪气冲天，人称文豪者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