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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云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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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秋天到春天之——医院日记》已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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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1#
 楼主| 发表于 2011-11-4 13:01:08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波 于 2011-11-4 13:02 编辑

           八十一        8月25日那天接到上海的电话,告知床位已腾出来了,要我们从速从快赶过去。于是刮净了胡子,换上一件新衣服,提了行李去客运站等候大巴。心情仍是以阴霾为主,又要挨刀了,而且挨刀后的命途依旧是迷雾一般不可预测,让人无法彻底开怀起来。老婷开始安慰我:来年的七月半(中元节)我们都没有搞祭祀仪式,今年我特地跑咱们老家祭拜了先祖;皮皮的干妈按照算命先生的指点已经找了;还有,算命的说你的最坎坷的命途已经过去,从今年的农历八九月份开始会逐步有所好转,过几天就是农历八月份了,你乐观一点,该是和霉运的时日说再见的时候了。
          我没有反驳她,无论是否属于迷信,但至少体现了她的良苦用心,让我的心底感激横生暗流涌动。生生地强行抑制住,我只说你跟着我受累了,什么时候你去单独为你自己测上一把,替你自己八卦一下。这两年以来不用说也是你命途中的最低潮,你什么时候会时来运转呢?到时候我一定为你狠狠庆祝一番。
          到达医院时已经临近下班,匆匆办理好入院手术后一小护士拿来一个小本本要我学习入院须知,我摆摆手说不用学习了,我已经是老顾客了,去年就曾光顾你们这里。旁边的另一位护士好像依稀还认得我,对我笑了笑,通情达理地说:你知道相关规定就好,我们也不再罗嗦了。于是收回那本《入院须知》,带我去病房。几个转弯后她指了指3号床——那床的病人下午刚出院,柜台上还稍显凌乱,但医院床位紧张,那个抬脚才走,我已经紧跟着被安排。我在床沿边小坐片刻,胡思乱想着:这狭窄的3号床又将见证我的难堪的呻吟声了!
          匆匆吃过晚饭,趁着现在还可以拄拐走动,我陪老婷缓步去超市。此次驻扎上海看来至少也要十多天,脸盆毛巾、牙膏牙刷、茶杯面巾纸等等都是必备的,当然,还要去医疗用品专卖店买羞于启齿的便壶和便盆,手术后绝对是无法离床的,哎,落拓潦倒的异乡苦命人啊!
          稍稍调节一下心情,跟随着项背相望的人流来到了马路上。华灯初上的夜上海一片繁华,有手挽着手一脸幸福的大学生情侣,有并排散步低语的白发恩爱夫妻,也有匆匆前行的沧桑中年男子或气质妇人。我和老婷靠得很近,她的手时不时会碰到我的手,很舒坦很亲近的感觉。朦胧的霓虹灯特别催情,让我有忘了身在何处的迷乱,我忽然就冒出了这样一个毛头小伙子才有想法:挽住身边这个女人的手,就这样一直在华美的钢筋建筑丛林里漫步,一直在灯红酒绿中徜徉,永远也不要再停下,永远也不要再返回那冰冷苍白的病房。此地多美好,比肩继踵的人群可以忘却孤单,身边专一的女人可以给我前行的力量和温暖。灯火璀璨里夜色旖旎,没有钢锯撕咬骨头的哧哧声响,没有手术台的无影灯在幽幽晃荡,没有汩汩的鲜血,没有碜人的呻吟,没有苦痛没有泪光。
        且让时间就此打住吧!让这一刻凝固为永恒,诱人的夏夜里我心旌摇荡心驰神往,从此远离了那些黯然与神伤。

332#
发表于 2011-11-4 13:43:59 | 只看该作者

点评

谢谢佳兄,好久不见,现在事业蒸蒸日上吧?  发表于 2011-11-5 08:38
郑大哥现在可是微博达人了!  发表于 2011-11-4 22:11
佳兄好久不见  发表于 2011-11-4 14:03
333#
发表于 2011-11-4 14:02:46 | 只看该作者
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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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写的啦,谢谢鼓励。  发表于 2011-11-5 08:41
334#
发表于 2011-11-4 22:13:59 | 只看该作者
晕死!这次手术是最后一次手术了吧!现在好了没?好了的话在红枫最漂亮的时候来南黄古道吧!

点评

也许是但愿是最后一次了吧,谢谢诚挚相邀,现在还不能出去逛啊。  发表于 2011-11-5 08:42
这个还不能去的  发表于 2011-11-4 23:17
335#
发表于 2011-11-5 10:13:11 | 只看该作者
今天天热

潜水员出来透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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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水水  发表于 2011-11-5 11:01
336#
发表于 2011-11-5 10:22:05 | 只看该作者
今天闷热
上来逛会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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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林警官  发表于 2011-11-5 11:04
337#
 楼主| 发表于 2011-11-6 14:03:06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波 于 2011-11-6 14:06 编辑

            八十二         周五那日,医生过来通知我们周一手术。于是我和老婷规划着周末无论如何要先出去游玩一番——接下来至少需要卧床半个月(拆线之前不能下地);至少二个月无法出门(拆沉重的石膏板以前不能外出)。所以挨刀前首先得犒赏自己原本就喜好四处游荡的心,那绝对是一颗不安分的贪玩的心。
         论证一下上一句,我的喜爱外出游玩寻乐在朋友圈子里是少有名气的,我周末很少宅在家里,我的屁股和双腿都不同意我这样做。同事兼好友D曾戏称我为“霞客贤弟“,只因他每每周末电话询问我现今芳踪何处时,我的回答大多不是在县内某景点或喝茶或赏景或烧烤,就是在邻县转悠或者在更远的椒江宁波等地瞎逛。以至于得到了这样一个光荣的称号。久而久之,D每逢周末打电话时第一句就会是:霞客兄,我先来猜猜看,今日老兄你是在苍山顶还是在北山顶?我就笑答:您真高!我目前还在高明寺,接下来就去北山顶呢哈哈。D会大笑:早知道你定力差,按捺不住那颗寂寞却荡漾的心,不过总体来说你还是挺乖的,至少每次出去都和老婆孩子一起,表扬一下。
         回过头来继续谈,上海我也来过许多次,外滩浦东等繁华地带都已游览过。所以周末该去哪里转转也是一件比较伤脑筋的事,伤脑筋的事暂且先交给老婷去规划,我不瞎参和,我先回忆一下第一次来上海的场景。
         那时大概是93年,参加工作才一年。和戏称我为“霞客兄”的D兄一起,每人怀揣一个月的工资外加一颗激动的心上了车。当时没有高速公路,从天台先一路颠簸到了杭城,耗时五个小时整。住了一宿,西湖游玩了一天,不过瘾,遂于黄昏里临时起意:火车直奔上海滩去。于是夕阳里两个开心的毛头小伙坐上了旅游列车(当时的火车里比较高档的一种,速度相对较快较平稳,而且中途不停),向着从未到过的却神往已久的直辖市出发。
      为了节约钱(那时的士的起步费好像就要十元的样子,感觉特别贵,而巴士只要几毛钱),也为了体验一把城市里拥挤的滋味,于是两个初次出门的愣头青捧着地图挤公交,阿姨好叔叔好地四处问路,硬是游览了“大世界”和外滩(那照片我现在还有保留),也逛了当时鼎鼎有名的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只是出车站投宿时曾被一老太瞄住,花言巧语说旅馆就在附近,电视热水等一应俱全。遂迈着疲惫的步伐,背着沉重的牛仔袋跟着她七弯八弯地走了近三里路,才到达她口中“最多几百米远”的旅馆,被忽悠了一把,视为美中不足的糗事。至今谈起,二人仍会嘻哈不已,感慨年轻时的傻傻往事,青涩却是美好。
       病床边研究了好久的老婷终于拍板决定去豫园玩,也就是上海老城隍庙。那日上午我们花了五十块打的,老婷进了城隍庙烧香祈福,我就在旁边观望。烟雾缭绕里她手持香烛一脸的虔诚,口中念念有词着,不用猜测,傻瓜都知道她是在为我快要到来的手术祈祷。看着她侧面若隐若现的鱼尾纹,看着她全心投入的专注神情,我忽然明了了她为什么会选择来老城隍庙游玩而不是别处,我就忽然地很想哭••••••
         然后我两一起找了一风味小吃店品尝了美食,买了几包五香豆,接着继续游逛。四点左右,意兴阑珊的二人回到了医院,她的手握住我的手在床沿静坐。病房里有探视的客人,稍显嘈杂,她的手指就不时轻轻地挠我的手掌,痒痒的有些酥麻。她可能想用这样的身体语言向我表达一个意思:想开点,放松些,我们会没事的。可怜祈祷时泪痕未干的她现在又要在无声里煞费苦心地宽慰我,令我爱念从生。我握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表示我已经读懂了她的意思。天色渐晚渐暗,我们一起挽手静候着手术那一天的到来。
338#
发表于 2011-11-6 14:23:13 | 只看该作者
感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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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赠给你鲜花,但愿我们大家的未来都会很好。  发表于 2011-11-7 10:31
339#
 楼主| 发表于 2011-11-7 10:32:09 | 只看该作者
本帖最后由 云波 于 2011-11-7 13:25 编辑

        八十三      2011年8月29日,今天手术。因事故受伤后折腾了漫长的两年,一切返回到了原点。第一次手术的经历和过程仍历历在目,而光阴却已悲哀地逝去了两个年头。今天的农历已经是八月初一,据老婷讲,算命先生曾轻声却把握十足地说过:我的好运会从农历八月逐步开始。会是那先生所一语道破的转折点吗?往后的日子里我真的就能摆脱了忧伤,真的能重新自由徜徉吗?
        由于是周一,今天同楼层被安排手术的病友不多,就五位——高峰期的周三周四有时候一个楼层就会安排近二十台手术。据说上周三曾经有一位病人一直排队等到晚上七点才被推进手术室,医生们不停忙活到十点钟才疲惫地出来,六院的繁忙可见一斑。可怜那位病友从前一天晚上的八点钟开始禁食,一直要到第三天才可吃一点点流质,手术的苦痛不说,肚子已经饱受了折磨。
         手术台数少对我来说是大好事,因为医生和助手们能够有更佳的体力和精力去更完美地完成手术,而且可以减少一点被挨饿的时间,快速补充体能对抗病痛。禁食时间也是从昨晚八点开始的,这倒相对无所谓,我这个胖子饿一天问题不是特别大。但精神上的压力却使我辗转难眠,不是惧怕,手术太多次了,我已从前几次的战战兢兢转变成了冷静淡定,但心中总有一种担忧无法彻底放下——会成功吗?身体两侧去年已经被凿取的骨头,现在还有多余的骨量被用来重新植骨吗?肌腱是不是已经萎缩,需要同时手术吗?双腿由于受伤而造成的长短不一问题这次能得到纠正吗?会是最后一次的磨难了吗?
        但我却不能有太大的响动,更不能长吁短叹,因为老婷就紧挨在我身边假寐,在我沉沉睡去之前她也无法安心睡去。看到我的不安,就会引发她的不安,于是我只好同一姿势保持不动很久很久,假装已然睡去。好不容易感觉她已入梦乡,于是转身轻声叹息了一下,她马上有反应:怎么还不快睡啊?明天还要手术呢?——其实那夜她和我一样无眠,也在假装淡然,也在等着我先睡去她才踏实,她的担忧甚至高过了我自己。哎,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许是上苍眷顾,许是我的复杂伤情让医生特别重视,反正我被安排在了第一位做手术。八点半,穿着红色工作服的护工推着推车进入了病房,我先镇定地去了一趟洗手间,然后大步坐上推车。隔壁床的病友说了一声“加油兄弟!”,我大声回答:我先进去溜达参观一下,马上会出来的,你等我的好消息吧!
        老婷送我到电梯口,我坦然对她笑了一笑,故意扯开话题:莫怕老婷,你去买点水果,我晚上想吃几片西瓜。然后电梯的门就要打开了,她挤出一份笑容握了握我的手,抽出来再挥了挥手,门就缓慢关上了。
        手术的过程就不再罗嗦了,反正就是二个字:难捱。过程也老套,无非是打麻药、置换钢板、凿骨头、补骨头、拉升肌腱等等步骤。那位上次主刀的主任医师今天也亲自动手为我手术,一直到最后的缝针环节才离去。这次的手术我自我感觉状态良好,没有麻药的副作用反应,呼吸自如神智清醒,临近尾声时还和那位助手聊了几句。十一点左右,在手术台被抬上推车,七折八折地往病房返回。病房区的电梯门一打开,第一眼就看到了老婷——她从十点半开始就一直在电梯口守望。还没等她说出“怎么样?”三个字,我先开口了:哥哥回来了哈!她大喜过望:没事吧?你还很鲜索(天台方言)嘛。我于是配合她的喜悦再来一句很不纯正的上海话:侬做啥西?那一刻,老婷的脸上简直就盛开了怒放的鲜花。
       麻药的作用渐渐散去,下午两点多,被取了骨头的臀部和术后的伤腿开始发痛,我甚至已经没有力气与老婷交谈。不继续写了,有点不堪回首,反正就是最原始最简单也最本能最纯粹的疼痛,丝毫无法造作掺假。晚上吃了几片西瓜,喝了一盒牛奶,一直被痛楚包围着,也不知道到底睡着过没有。只记得很多次睁开双眼,像是已经醒来,但每次都只看到依稀的昏沉灯光,天空中仍是没有丁点的光亮。手术后已经无法在病床上挤在一起睡了,老婷就在那张破旧的无法平躺的椅子上守护到了天亮。
     是为手术日。

340#
发表于 2011-11-7 22:17:36 | 只看该作者
回复 十字巷 的帖子


可以算是天中校友吧,不过我高中毕业了,你可能还没上中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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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学姐,幸会幸会,谢谢你连续关注,我感到很荣幸。  发表于 2011-11-8 0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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