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长篇--晃荡的青春-

純屬虛構

第十二章 （国情寺的钟声）


混混沌沌过了几个月，我们在网吧引来2002年末的第一场雪，这场雪在南方少有的整整下了一夜。全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
你叫上村长、辣子，我们四个来到回归林看雪景。村长说她最喜欢下雪的感觉，那种悠闲，自在，没有约束，没有束搏。喜欢雪花那飘落的感觉，在那飘飘无际的空中它是那么格外的耀眼。她叫我们跟她一起仰望天空，感受雪花飘落的瞬间美丽。

我说雪花飘在这里是美丽，但总有太多雪花却飘在荒野老林，或是污染的城市街道。雪花的美丽太短暂，我们享受不起。村长说，就是因为这美丽太脆落，我们更应该善待这种脆落的美丽。
你过来说我破坏了大家气氛，我就和辣子去了最上面的凉亭。让你和村长在下面诗情画意，我和辣子在上面讨论着我们游戏里的级别装备。

送走这场年末也是2002年的最后一场雪，马上迎来了除夕。
你和村长吃过年夜饭，一起坐着一辆黄包车来和平巷找我和辣子一起去国情寺听新年第一声的钟声。到了人民路和赤诚路路口，黄包车师傅要你们自己走过去。你小姐脾气上来，偏要师傅送到马路对面。黄包车师傅就地讲价，说送到对面就要加一快钱。你更厉害，你对师傅说，不把你们送到马路对面就要扣他一块车钱。

村长叫你算了，要拉你走，你偏不。就为这一块钱你们僵持不下，最后拨打了110。大过年的你让三个民警开着一辆警车处理你们一块钱的纠纷。一个民警问清原委，又好气有好笑，看你们两个又是一中的女生。苦笑着没办法，人家警车开到这都要花几块前油钱，你是严重浪费国家警力。最后这几个民警还真为人民服务。他叫你们先把一块钱给黄包车的师傅，你们要去哪警察同志帮你们送到。

就这样除夕之夜，你和村长坐着110的警车来到了和平巷。警车开道，风光无限。却把当时和平巷的婊子们吓的一身冷汗，以为又是什么突击检查到了。

要不是村长亲口和我说，我怎么也不会相信我们局长的大小姐会为一块钱惊动110。记得以前有次和你逛街，你看到一个乞丐趴在那，你可怜他，丢给他一毛钱。他很客气，没要你那一毛。你倔劲上来，一脚把他吃饭的破碗踢的老远，吓的他哆哆嗦嗦的接过你一毛钱才了事。你看你多有善心，却去和一个黄包车师傅计较这一块钱，我都替你汗颜。

凌晨12点，随着新年倒计时的最后一秒，国情寺响起了2003年的第一声钟声。顿时梵音四起，全城响起一片烟火璀璨，满天的火树银花照着全城不夜天。

接近凌晨时分，你又带我们去城南的将军庙烧香祈福。一折腾就到了天亮，街上开始迷雾弥散，而我们在新的一年里更迷茫。

你说过：青春，消逝的，将永远不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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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我们的村长）

高考的时间越来越逼近，同学们挤破头皮去挤这根高考的独木桥，全班都压在凝重的气压下。我也开始考虑高中毕业以后到底选择做什么。考大学对我来说没有一点信心。

2003年的愚人节，你偷偷附着我耳边说，村长怀孕了，问我怎么办。我说你他妈的愚人节想找人愚乐换个人去，我不兴那外国人的玩意。你说不是骗我，村长已经在医院等我们过去。

我们赶到医院时候，村长已经躺在病床上做流产前的最后检查。看到我们进来，依旧是嫣然的一笑。笑的我心头一麻，鼻子发酸。

你要村长说出那个男人是谁，你要把那男人找出来狠揍一顿替村长出气。

村长说我们不要去怪那男人。她怀孕的事那男人压根就不知道。

村长说那个男人很小就失去父亲,他妈是个坚强的女人.对他即溺爱又期望,为了培养她唯一的儿子坚持没有改嫁,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她儿子身上.

他是村长初中时候的班长,而村长那时候是副班长，同学三年，相安无事。高中后,他们分开了，却开始相恋,。

前段时间他的母亲偷偷看了他的日记,他知道什么都瞒不住了。他母亲没有责怪他,只是说,为了妈,先分手一段时间好吗?等大学毕业了她什么都不管.

他说,妈！我做不到.

他母亲就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默默的流泪,那个男人说,这比打他骂他更难受.

几天以后放学的路上,一个中年女人突然出现在村长面前,美丽而且幽雅.她安静的说,可以跟我出去吃顿饭么,我想和你谈谈。

村长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利,唯唯喏喏的跟在她身后。

她带村长去了一家普通的小菜馆.她要了杯酒,喝了一口。村长低着头看到她的眼泪掉了下来,她的手也开始颤抖。

她说她丈夫死后,儿子是她唯一希望.她要他上大学,上最好的大学,后来以听不清她说了些什么,只看到她最后几乎是企求般的看着村长,就差没跪下来.

她说她怎么劝她儿子,她儿子也不答应她分手,说着以泣不成声了.

她说自己母亲当的不够好,不够强大.她把一切责难都推到自己身上,这让村长更难受.那个男人曾经对村长说过,他永远不会逆了他母亲的意,村长说她想她也不可以.

一个年近40多岁的女人在一个18岁的女孩子面前哭的泪眼婆娑.

村长说,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村长答应见一次她儿子后,在她儿子大学毕业之前就不在见面.

都说长睫毛的女孩子总是很容易哭,村长说，可他,是男孩。

村长和他提出分手那天,他哭的比女人还多.
村长轻轻帮他擦去眼泪,对他说,傻瓜,等我们大学毕业了不是还可以在一起,几年时间很快就过了.

从不喝酒的他们那天喝了很多酒.村长说,她那天把自己最宝贵的身体给了他,她要他放心,她会等他大学毕业.

男孩说,小梅,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无非如此简单

赤城路 不是赤诚路的

蓝色柴爿花

国清寺
脆弱
荒山野林：或许更好些！

AAA

楼主更新也太慢了,等了哪么久才这么一点点呀,黄花菜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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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长平静的诉说着好象别人身上发生的故事,平静的让我怀疑这是不是一个才18岁的女孩说出的话.她的成熟冷静让我不可思议。而你在我旁边已经哭成泪人，双眼红肿。
我问村长，需要我们做什么。村长说，医院有规定，做流产手术外面必须有人。村长希望我们替能她保密，她不想任何人知道她怀孕的事，包括辣子和那男人。


村长被推进了手术室，我们两个默默的坐在大厅里。一个血肉模糊的人被抬进医院的急诊室，身上包扎着全是染红的纱布，一个中年女人跟在后面哭哭啼啼叫着这‘血人’的名字。和急救的医生撞个正着，怀里的包裹洒落一地的硬币，十块、五块、一毛、五毛的都有。

大厅所有的人都起来帮忙她检，我们也过去加入，你蹲下时候一只手检东西，一只手揉眼睛，我看到你眼睛分明有泪花。检好以后你多塞了自己身上的两百块交给那女人手里，你说：“阿姨，小心点！”这是我认识你以来听到你对别人最真诚的一句话。

我们从新坐回大厅的长椅，忽然你说:“有天你这样被人抬进来，我绝对不跟在后面哭。”
我说:“你笑都来不及呢。”
你放低了声音:“我筹钱都来不及，救活你需要钱，我要用自己挣的钱救你。”
我头皮一麻，鼻尖也酸了，我低着头:“说什么呢，等你挣到钱，我早死了。”
你抿了抿嘴唇，你说:“那我去和平巷当婊子，卖我自己！”
又酸又麻的滋味涌上来，我克制着，我说:“柳婷，你这又是何苦，我不值得你为我那样。你帮猪帮狗都比帮我强。”

我走到医院的窗户边遥望远方，但酸楚味道还是无法抑制。你走过来拿纸巾替我擦去眼角的泪，我甩开你的手，我说我没流泪。我坐回长椅，你坐我旁边静静的靠着我，我听到你抽咽的声音，我把你头怀在我怀里，你头靠着我就这样静静的睡着了。

柳婷，其实我明白你对我好。而且不是一般地好。但是我除了让你失望，我什么都给不了，哪怕是几句简简单单的承诺。

如果问我心里到底有没有你，也许这是一个不需要回答的问题。

村长的手术很快就完成了，我们扶她出来，医生提醒我们千万别让村长碰冷水，还有一大堆注意营养什么的话。

我们回到学校，你送村长回到宿舍，又跑去班主任那替村长请假。我问你用什么理由，你说村长痛经。我狂晕，这种理由你也想的出来，你真绝！居然班主任还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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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生的烙印）

我们又回到紧张的高考复习中，村长的事只是一个插曲，很快我们又被这无形的气压压的透不过气。全班同学都忙忙碌碌着，我看不清以后的路，你也一样。为了挤这跟独木桥，个个搞的头破血流。即使真的挤上又能怎么样？

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你变的心事重重，不再主动搭理我、纠缠我。我以为你也是因为高考的压力改变了性格。不过这样也好，能摆脱你的纠缠这不就是我多年的希望吗？

毕业前夕，同学们互相毕业留言，关系好的互相换照片，情侣间的更是卿卿我我，一把眼泪鼻涕难分难解。学校组织大家拍毕业合影照，你却不知所踪。几个曾经和你有一腿的男生过来向打听你的消息，我把书往他们身上摔，对他们吼：“在我面前不要提那贱人的名字。”

我的脾气一天比一天暴躁，到处找茬，好像有股怨气缠绕着我，让我难以自控。村长和辣子带我去了一家酒吧找到你。

昏暗的灯光下，你醉眼迷离，手里叼着一根烟，桌子上摆放着一堆空酒瓶。看到我们你举起酒杯，你说：“小蛋，我的好小蛋，陪我干了这杯。”

我过去给你打了一巴掌，这次是真打了。还打疼了你。你被我一巴掌从椅子打落在地上，头碰到旁边的柱子。你强忍着疼痛，抬头努力微笑着，你说：“小蛋，我头有点疼，抱下我。”

我俯下身体，慢慢扶起你，你泪眼迷离，还是努力在笑。我说：“柳婷，跟我说，究竟怎么回事。”我努力抱着你，你的身子往前倾了倾，摇晃不止。

你努力看了我一眼，终于倾斜着身子倒在我背上。我晃着你的身体。辣子和村长叫喊着你的名字。我摸到你后脑勺上肿胀了一大块，我的鼻子一酸，流下眼泪。我腾出手去擦眼泪的时候，忽然感到肩背一阵撕裂的疼痛。你用仅剩的力气在我肩膀上留下你深深的齿印。

我努力抱着你，我说：“贱人，用力咬，越深越好，我欠你的全在里面，不要对我客气。”

你趴在我肩膀，动了动，一股暖流从我肩膀直接往下流。村长喊着：“血，柳婷吐血了。”

我横抱着你，拼命往医院跑，你在我怀里，吐的我满身是血。马路上的人惊恐的看我们。辣子要我先放下你，我不肯，我就这么抱着你，一直一直地跑。村长叫了一辆的士，辣子拼命把我拽上车。

在车上，昏迷中的你醒来一次。你看了看我，微弱地说:“小蛋，我要你一辈子烙上我，呵呵，一辈子洗都洗不掉！”

我抓住你的手，一遍遍喊着:“柳婷！柳婷！……”你又合上了眼。

到了医院，医生把你送到急症室，要我去另一个房间处理肩膀上的伤，我不肯。一个中年女人匆匆跑到医院，是我经常在你家门口看到的你母亲。她头上明显多了几跟白白的发丝，憔悴了很多，和当初在你家门口碰到的那个贵妇人完全是两个人。

村长过来告诉我，你是得了肺囊肿，是抽烟喝酒太多缘故。

高考的那几天，我才见到你，我们彼此不说话，你的沉默让我心痛。考完最后一门时候，你和我们合影，我把辣子也叫了过来，我们和村长四个站在一起，背景是一中的东湖。毕业照里没有你，这张成了我们认识五年来唯一的合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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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的夏日，我们焦虑的等待哪个学校可怜我们，收留我们这些无家的孩子。

我终于收到南方一所不起眼学校的通知书。我捏着这张录取通知书坐在和平巷低矮的房间里，头上电风扇呼呼的转个不停，电视里放着本座小城最爆炸的新闻，原教育局局长张建平因贪污、挪用教育专项资金供养情妇被提起公诉。

教育局局长张建平，不就是你父亲名字吗？他吗的贪官总算得到报应了。

接着出现我熟悉的富贵村和你家房子被法院查封的画面。我在镜头里找到你搀扶着流着泪的你妈走出别墅。

我关掉电视机，平躺在床上，捏着手里的烟，让它自己慢慢燃到尽头，烫伤我的手指。我把电风扇调到最大风力，任凭它吹痛我的头。我注视着天花板，看着它慢慢的往下压，压的我眼睛开始模糊，慢慢变的湿润。

几天以后村长和辣子来找我，她已经收到北方一所大学的通知书，有未名湖。我对她表示恭喜。村长苦笑了下摇摇头。辣子连高考都没去，拿着他父母给他报名费请我们这帮兄弟们吃了一顿，对他说，报名是浪费钱，还不如吃到肚子里划算。

村长走的时候对我说：“小蛋，你应该去看看柳婷，她现在需要你。”
我喊道；“那贱人关我什么事。”
村长继续说：“小蛋，别骗自己了，你其实一直在等柳婷找你，你已经习惯了柳婷找你的日子。你卑微自己，把自己装在盒子里，不肯主动去追求盒子外的世界。可是小蛋，现在柳婷已经不再是高傲坚强的公主了，她现在比谁都脆落，小蛋，我想你会明白我的话。”

村长和辣子走远了，我冲出和平巷，对他们背影大喊：“那贱人现在在哪？”
村长喊道：“她妈住院了，在台洲二院，这几天她都在那陪她妈。小蛋，看你的了。”

傍晚时分天台下了场大暴风雨，地裂天崩。雨帘样覆盖了整个小城，冲洗着这座小城所有角落的污暗。

年少的时候我顽劣而乖戾，出生低微的我更要自尊，要面子。自从那天表婶说她家的狗毛都比我的命贵，我就不再愿意和身份高贵的人来往。对于你的殷勤、讨好我视而不见，甚至选择疏远你、躲避你。这么多年以来，我已经从心里习惯你的秉性，甚至已经有种依赖。我知道，只有你才会包容我所有的缺点，不管我做的对或错，你都会义无反顾。纵使我千夫所指，你也会陪我众叛亲离。

我打着雨伞来到台洲二院，这是一座专门收治精神病患者的医院。雨太大，到了二院的时候我已经整个淋湿。你静静的在病床边替你妈梳理着头发，你妈看到我嘴一笑一合，听不清她在说什么。我叫了下你名字，你转过身看了我一眼，拿起旁边一条干毛巾递给我。我拉了一条椅子静静的坐在你旁边，看着你给你妈喂完饭，并哄着她慢慢睡去。

你带我来到二院后面的小花园，靠近角落时候你终于扑在我怀里放声的大哭，一个多月来所有压抑的、委屈的泪水在这一刻并发。你锤着我胸骂我道：“小蛋，臭小蛋，我就知道你会来，你一定会来。”

眼泪从脸颊滑落，我的两只手轻轻握你的脸，用拇指慢慢替你擦去委屈的泪，触到了你鼻子旁的那颗红痣。你说过这是一颗有魔力的桃花痣，谁碰到了它谁就逃不脱你的魔爪。你说：“小蛋，可以亲一下我吗？”
我没有再拒绝，你闭上了眼睛，我的嘴触到了你那颗红红的红痣，咸咸的。你慢慢睁开眼，对我说：“小蛋，你也哭了。”
我说：“婷，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还有个臭小蛋。”
你叹了口气，我清晰地听到你有气无力的叹息，我的心微微收紧了一下，像是你用手拽住了我的心脏。
我紧紧抱着你，这么多年一直以来，或许我真的亏欠你太多了。

[ 本帖最后由 純屬虛構 于 2008-10-13 08:11 编辑 ]

不高兴

快上快上

我不是律师

现在就这样结束，不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