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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鱼的手臂(类似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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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3 21:50:1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仍旧是我 于 2013-7-3 22:01 编辑

    我摸摸手臂上的肿块,足有一尺长了。手臂上的肿块一共有四个,两个大的,两个小的,左右各拖两个。它们是肿块又不似肿块,它们像四个布片挂在我的臂下,我一抬双臂,四片布便有型地垂挂下来,这时的我像足了一条章鱼。
    我在赶往医院的路上,我已经后悔地不行了。一个星期前,我已经摸到了臂下的突起了,那时那个突起只有一点点,安静地伏在我的肌肤上。当时我并没有理它。我想那只不过是一个肿块,只不过一个小肿块而已,谁会有工夫理他!
    可能是那个肿块受了我的刺激,我说不理它,它便生气了,疯狂地生长起来,引起我的注意。每天夜里我梦见我的身体滋滋地生长,那个肿块开始疯狂地报复。每天早上醒来我便见它长大了一点。每天都长大一点点,一个星期过去,就有一两公分长了。可我还是没理它,没想到昨天晚上,它竟长了八公分。它不再是一个小肿块,而是妖魔。我开始恐惧了。我想我应该马上就医了。
    我拖着我章鱼般的身体,急切地寻找去医院的汽车。我的心里乱极了。我知道这几片肿块来者不善,我略略知道了有关肿块的知识了。恶的肿块会在你的体内以疯狂的速度长大。它们的生长失去控制,最后夺取你的营养,夺取你的生命。这些都是恶的肿块。再等下去,我就没命了。一刻都不能等了。平日里我并不珍惜生命,我对待它就像对待遗弃的旧抹布。现在死亡逼向我,我突然觉得生命的珍贵了。
    大街上车来人往,可是似乎没有人认得我,甚至看都没人看见我。我想拦出租车,我向他们挥手,可是一辆辆蓝色的小车呼啸而来,又呼啸而过。他们眼里没有我。我做着各种夸张的动作,想引起它们的注意,还是没人理我。有一个司机,我看他的头往我的方向偏了偏,我满以为他看见了,可当车子经过身旁时,它还是呼啸掠过,留给我的只有一阵风。我有点累了。我章鱼般的手臂举起的时候,我愈发地焦燥。我似乎听见在寒风中,它们仍是顽强地滋长着,它们以这种出声的方式威胁着我。可我一点还击的力量都没有。
    前面又来了一辆了,我又使劲地挥手。终于这辆车子开到离我不远的前方时,开始放慢了速度。我以为他会停在我站的地方。不想他经过我时继续向前滑行,过了几步,终于停下。总算有一辆车可以送我去医院了。我高兴地摆动起我章鱼似的手臂,往身后的出租车的方向跑去。这时有一位穿镂空针织衫的小*姐急步走到出租车前,拉开车门,俯下身子钻进车子,然后呯地一声,粗暴地关上车门。这个呯的声音如此响亮,把周围的空气都振得微微颤动。我拼命地拍打车身,我恨她抢了我的位置。他们没有理我,一会发动机发动了,车子在机器发出的噪音里无情地开走了。
    我实在沮丧极了。可我还得想办法。出租车拦不到,那就坐公交车吧。尽管人多,那么大的公交车里总有我的一席之地。
一辆庞大的公交车终于在盼望中姗姗而来。相比于出租车的灵活与蛮横,公交车显得粗笨,而且宽容。它总是在不紧不慢中起身,又在不紧不慢中驰行,最后又在不紧不慢中停靠下来,耐心地等待一个个旅客进入它庞大的身躯。当然反过来说,也可以说公交车是最危险的,它看似无心,却是老谋深算,最后将所有无其它出路的旅客都吞进它的肚子。
    虽然公交车的速度不是我所希望的,我身上的章鱼的手臂令我刻不容缓,我没别的办法,这个看似乌龟的爬行,总也算向着目的地的吧。
    等公交车停稳后,我向上车门奔去。可我没想到,有很多人也向上车门跑去。他们跑得比我快,等我跑到的时候,我的前面已经集满了人了。
    我与公交车的上车门隔着一堵厚厚的人墙。我被挤在大堆骚乱的人群中。忽然我闻到一股呛鼻的气味,是从这帮人身上发出的。像是一百年没洗澡的气味,又像是从猪圈里出来的气味。对了,就是这种臊味,呛得我难受。我难受得想呕吐,我的章鱼的手臂也像有胃有鼻子似的,也难受得想呕吐。这样我全身都不舒服极了。
    可我还得赶上去呀。我的章鱼的手臂令我刻不容缓,即使再难受,我还得拼了命地往里挤。
    今天也真是倒霉。我遇到了一批蛮横的人,他们自以为有力气,就只顾左推右搡,奋力向前,全不顾别人的死活。他们把进口堵了个水泄不通。有几个人竟被夹在车门口了,他们进不去,出不来,被卡得哇哇叫。车子下的人就更急了,拼命地推被卡住的人,但是推不动。
    司机坐在位置上,很不耐烦地按喇叭,催着人群尽快归位。可是人被卡住了,按喇叭也无济于事。
    这趟车子开不了了,整个局面僵在那儿。我知道我又没希望了。
    我无望地望着人群,我的章鱼的手臂也伏下来。可我知道它们在里面骚动。我量了量手臂,臂下的布条又长了一公分了。我无比慌乱。已经一分钟都不能耽搁了。
    我开始寻找非正常渠道。我在繁忙的大街上乱晃,我抱着一线希望,或许路上有认识的人带我一程,又或许有救护车之类的,正好可以拉我一把。
    站在熙熙攘攘的街中心,我开始守株待兔。
    还真有一只撞桩的兔子被我逮到了。这不,前面来了辆救护车,那鲜红的十字醒目地印在车前。救护车长短有致地呼叫着,街上的车辆人群都自动闪到两旁去。
    救护车在这里停下来。是公交车前的骚乱把救护车引过来了。他们还以为这里出了什么事了。
    “有没有人员伤亡的?有没有人需急救的?”一位白衣天使从车里探出身子,对着挤作一堆的人群叫喊。
    这下,我太兴奋了。我终于遇到救星了。我是货真价实的伤病人员,他们应该是没有理由拒绝我的吧。
    这里有,这里有!我挥舞起我章鱼似的手臂,张牙舞爪地跑过去。
    你?!白衣天使已从车上下来了。对于我的“毛遂自荐”,她颇为惊讶。你说你受伤了?
    没有,我没受伤。可是,我是生病了。我不由自主地解释道。
    “生什么病?”白衣天使疑惑地打量着我,很不相信我的话,“好好的,又能走又能跳,怎么会生病了。”
    “你看,”我举起我的手臂,四条破布似的肿块拖下来。我的身子在寒风中发抖,四条肿块也随之左右摇晃。“这是肿块,已经很大了,再不医治,就不行了。”
    白衣天使不屑地看着我,颇不以为然,仿佛在观一场闹剧。
    “别理他,一个疯子!把碎布片挂在臂上到处跑,还说生病了!这明明在诓骗!他就想顺路搭我们的免费车!”白衣天使身后一个尖嘴的护士抢言道。
    “不是啦,真不是,我真是生病了。”我为我最后的希望努力着,“这不是破碎片,这是肿块!它生在我身上,再不去医院,我可就没命啦!”
    一辆救命车就在眼前,可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上不去,我真觉得我快要死啦。我委屈地直掉泪。眼泪在刺骨的北风中飞花碎玉般的左右乱溅。
    “还装可怜!……”那个年轻的护士仍是尖牙利齿,说话不挠人。
    “好了,好了。”白衣天使甩甩手,有点不耐烦了,她用手止住了我们的争辩。
    “好了,你说你生病了,有什么证据吗?”白衣天使冷冷地问道,“有伤口的请出示伤口,没伤口的请出示其它证据!”
    我挥舞着我章鱼般的手臂说,这就是我的证据。
    白衣天使更加不耐烦了,说,我说的证据就是证明,比如有谁能证明你已经生病了,或者你有去过医院的病历。人证物证都可以。只要提供一样,我都信你。
    可是,我现在没证据呀。我带着哭腔地叫道。我茫然四顾。我的周围已经集满了人,他们很有分寸地给我和两位医生之间留一定空间,作为我们表演的舞台。他们则站在四周,围成一个封闭的圆。我的眼睛在四围的圆圈中搜索。那些人面孔都很相似,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两只耳朵,头上都覆着一丛茅草似的头发,只不过这些头发形状各异,有些是短而硬的,有些是梳了扎在脑后的,有些干脆任其自流,放直了像瀑布似的挂着。这么多个相似的面孔中却没有一个我认识的人。他们都冷漠地观望着我,像观望一只杂耍的猴子。
    他们我都不认识,我也没有病历,我根本没就过诊,我的病也才刚刚发现的,才四五天,因为拖延了,才不得不马上去医院。我语无伦次地说着。我几乎快泄气了。
    “又没证人,又没病历,那谁相信你呀。”白衣天使面对我的无助,不为所动。
    “就是,分明就是欺骗!”她身后那个尖厉的声音重又响起。
    “那你慢慢等吧。等你找到证据了再上车,或是打我们电话,我们会派车来接你的。”白衣天使忽然换了一副蔼然的态度,递给我一张写有一串数字的名片,然后将双手插在白大褂的口袋里,带领小护士,风度翩翩地上了救护车。
    救救我吧医生,我真的没有欺骗,你可以带我去医院检查,看看我有没有病,我绝没有骗你的!我仍在后面哀叫着。
    “没有证据,我们是不检查的!先找你的证据吧,小伙子!”救护车已经启动,白衣天使最后一句话从窗口扔下来,被丢在冷风中,和着我的哭声,在街头上空久久回荡。
    戏演完了,人群渐次散开。有几个人好像不过瘾,临走的时候意犹未尽地盯了我最后一眼。我的心即刻像被剜了一刀似的疼。
我又被遗忘在大街上了,没人认识我,没人理我,甚至没人看我。
    我拖着疲劳的脚步沿着大街漫无目的地走。风把我额前的头发吹得竖起来,跳起舞来,它们仍是这么快乐。可我的心不快乐。我是一条章鱼,而且章鱼的手臂正以可怕的速度增长着,不久以后,我不仅仅是一条章鱼,而且是一条死的章鱼。
死了之后,我将进天堂还是入地狱?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关注起这事来了。我没有做过坏事,一直以来我老老实实,我维护善良,痛恨丑陋,痛恨邪恶。可怎么命运偏要给我丑陋。将逝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是人还是章鱼,我竟沦落到不三不四。我将以何面目去见我的祖先?
    在风中,衣服趴在我的肢体上,噼噼啪啪地拍打着。我缩了缩身子,觉得寒冷。可我还在寻找机会,寻找活命的机会。要知道,我章鱼的手臂本身就是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会爆炸。我要活命,我就要努力地寻找机会。
    不久我碰上了几辆车子,不过这几辆车子实在有点可怕。整个车身是黑色的,打扮地庄严肃穆,车前车后缀满白色的小花。车棚敞天着,关闭满满一群人。这着人都轻飘飘的,面色苍白,似幽灵一般。他们木偶般的随着车子的开动左右晃动着。这些都载着些什么人,他们要去往何方?我不禁有些害怕。司机边开边向我招手,问我要不要上去?我问去哪的,他说去殡仪馆。我心里吓得一个激灵,赶紧摇摇头。
    看来我是找不到机会了。
    不,他们不让我上去,我就强行上去。我非搞到一辆车子不可,否则我真死定啦。
    我开始将目标描准私家车。这些阔气的大老板们,他们喝酒吃肉,开着小车兜风潇洒,可他们谁都不知道,有人正急着用车,这车对他们来说就是命。
    我向一个刚从酒馆里出来的老板哀求,先生,我病了,很严重,我想借您的车子用用。您可以帮我开,也可以借我,我们写个字据,到时我还你!我可以付您钱,您要多少都没关系。
    腆着肚子的老板,正打着饱隔,他不耐烦地挥挥手,将我的话像空气一样地挥到一边去。他说他忙,就坐上车开走了。
我又接着寻找下一位目标。这次我瞄准的是一位可亲的阿姨。阿姨看起来优雅极了,拎着一个精致的皮包,脸上挂着云朵般柔和的笑。我想这样的阿姨肯定很有同情心的。
    我忙跑到阿姨面前,展开我章鱼般的身体,我想用这可怜的身体博取他的同情心。阿姨看到我的样子,先是一惊,既而“啊”地一声叫出来,慌忙拉开车门,钻到车里去了。等她合上门后,隔着玻璃,她用余光扫视我。我看到她急促地拍着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看来我不能找阿姨了,阿姨胆小,我转求一位大哥。这位大哥捧着一个手机,正柔情蜜语地说着话,想是在逗MM开心呢。我耐心等他打完,然后将情况告诉他。这位大哥甜蜜的脸马上变苦了。他不屑地看看我,冷冷地说,要用车自己去打的!
    又一次碰壁,我灰心极了。我开始恨这个世界。为什么没人理我,为什么没人管我的死活,我是被遗弃了吗?我,一个病人,他们都将我当作疯子。我真的做错了吗?我的生命难道就这样萎谢了。我的身体,我可怜的章鱼般的身体,我如何才能将你拯救?
我觉得我到了忍受的边缘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既然没人帮我,我就要强制性地寻求帮忙,你不帮得帮,帮也得帮!
决心已下,我变得狠狠的。我开始物色容易下手的对象。
    我看好了一位小姑娘,她正将车停在一个角落里。她拿了个包包去小店买东西去了。她是那么活泼,那么青春,正值阳光年纪,而我是一条黑影尾随着她。她没想到她明亮的生活正被一条黑影盯上。她仍是欢快地跳跃着脚步。她跟小店老板对话时,笑得那么甜美。我有点不忍心对她下手。可是我命悬一线,这是最后的机会。硕壮的男人,受人保护的女人,我无法靠近,也斗不过他们,我只能选择要么幼小无辜的生命作为我的目标物!
    小姑娘拎着一袋食品回来了,我在角落里等着她,就像螳螂等待着猎物。我屏住气小心谨慎。小姑娘毫不知情,还是大大咧咧地走着,欢快地哼着歌儿。
    等小姑娘一开门,我如闪电般地从角落里窜出,用手捏住宅区小姑娘的鼻子。小姑娘柔软的身子在我怀里挣扎了几下,就瘫软下去了。我想她晕过去了。我将她抱出来,放在石条上,然后迅速钻进钻子开走了。
    我终于开走了,开向我的救命中心——医院!
    我的心飞速地跳着,为了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也为了能就医的喜悦!我太兴奋了,我发现我的章鱼般的肿块似被我初临的福祉吓坏了,伏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下应该顺利了,你这恶瘤!看我如何收拾你!你最好乖乖的,否则我让你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我得意起来了,我像喝了酒似的,身子轻飘飘的。
     我开了好久好久,那个医院原来这么远,我肚子都开饿了。我的脚还是使命地踩油门。
    突然,我发现前面不远处有红色的东西在晃动。那是什么?难道是我开累了,出现幻觉了?我猛踩了刹车,车子猝然停下。
前面走过来一个人,举着手中的红旗。等走近了,他吹了下含在嘴里的口哨,将红旗急促地向地下挥了几下。我明白他在示意我下车。
    我从车出来,问他怎么了。
    你没看到前面施工吗?那是个小老头,说话却极不客气。
    我向前望望。大约向前二百米左右的公路上,横着几条细线和栅栏,栅栏每隔段距离都结着红带子,象征着正在经红火火地搞公路的革命建设。从栅栏和细线过去的那一头公路,果然坑坑洼洼的,显然是在重新修整。但路上并没有在浇水泥,也没挖很深的洞,如果真要开车的话,还是能勉强过去的。
    能不能让我过一下,我有急事,非常急的急事,耽误了就来不及了。
    那瘦干的老头偏着头打量着我说,不能过去的,这是规矩!
    我还是央求老头让我通过。我展开我章鱼般的手臂,就像孔雀展开它傲人的尾羽一样,我要让老头真正了解我的痛楚,理解我的悲哀,施舍点剩余的同情心。为了能让老头看得更仔细点,我还转了转身子,转了几个360度,像跳舞一般。这时,我忽然觉得我这身病不是耻辱,而是功勋章,它或许能让老头枉开一面,特许我通过这一关隘呢。
“    这一招我看得多了。不管用。”没想到老头还真铁石心肠。他不但不同情,他得意洋洋,为他能识破我的诡计而高兴。
那怎么办呀,我必须过去的呀,不过去我就死路一条了呀。
    不必担心,绕这个大湖,那边还有另外一条小路,你赶紧上路去吧。老头装出对我关切的样子。用手指向湖的对面,指完后,微笑了,仿佛对自己的慈悲甚为满意。
     如果是平时,我真的快要感动了。我肯定要感激老头的指路之恩。可现在情况危机,我脾气也急了。这条路我是知道的,原是一条偏僻的小路,去医院也能去得,只是要多花费两个小时。两个小时,生死攸关哪。我犹疑着。
     这时一辆豪华小车上来了,开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慢下来。老头隔着玻璃,朝开车的人打招呼。车里的人也对他点点头。后来,车子并不停下来,反而加了油门,倏地开走了。小车滑过光滑的马路,驶向结有红色手巾的施工场地。两个戴头盔穿工作服的施工人员见机打开栅栏门,恭敬地让小车进去。
    这不是能进去的吗?我开始忿忿不平,我怎么就不能进。
    这个能比吗?人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那是县长的公子哥,晓得不?人家可真有急事。你们哪一样呢。随随便便就让你进去,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我们不都不用工作了吗,我们哪有那么多时间!
    他是公子哥,可我是有病在身啊。我性命出问题,你担待得起吗?
    “切——”这时老头露出鄙夷的样子,“你的性命,你自己负责去吧。我只负责我这里的规矩。我们这里规定好了的,一概不许车子通过!”
    还真是蛮横!我知道再争下去也没意义了。我转身拉开车门,上车开走了。丢下老头在刮风的旷野中,还一副准备决斗的样子。
     我顺小路向医院开去。可我的肚子里装得全是满满的气。我真想揍人。妈*的,天下没有一个好东西!
    等我开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是又累又饿,根本不想动弹了。
    我在医院门口的石凳上坐下休息。这下总算熬到头了。到了医院,万事大吉。一会我将进入医院的大厅,在一个小窗口内挂号。医生的听诊器和其它器具不久就可以伸入我的体内或贴在章鱼的手臂上了,我的不幸的来源将由那些冰冷然而智慧的器具读出。那个可恶的肿块,就让它见鬼去吧。
    正当我在石凳上想着这些美事的时候,我感觉有一只钢铁般的手在我的肩膀上一搭。这一搭真要命,我痛得差一点哎哟一声叫出来了。
    “对不起,我是警察。这是我的证件。我已经跟踪你很久了。因为谋财害命,你将被逮捕。”
    我的美梦泡汤了!但这时我已经累极了,我一点辩解的力气都没有。
    被送往警察局的路上,我听见一个警察很诡秘地对同行说道:“嗨,你说奇不奇怪,这已经是本周第五起类似盗窃案了。这些罪犯全都扮了章鱼的模样,装可怜,装疯子,骗财不成,恼怒之下,就起歹念了!”
    我想,那肯定是与我有相似经历的人。
    我被铐着手铐,单独关押在黑暗的汽车的后车厢内。这下我的章鱼的手臂更肆无忌惮了。它们好像修炼成精了似的,开始脱离我的监控,自己活动起来了。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我消瘦了,它们却变粗壮了。其中两个大的手臂魔爪般地向我的头伸过来,像藤蔓般地缠住我的脖子。我觉得我的脖子慢慢地变紧、变紧,气渐渐地上不来了。在我眼睛即将昏黑的那一刻,我突然想起,明天警察给我的鉴定将是——畏罪自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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