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地域文化解读天台

左溪老人

<P>天台是一座有着悠久历史的古城，历史上产生的以佛、道、儒为代表的天台山文化曾一度成为浙东南一个区域文化的中心，特别是陈、隋之际创立的佛教天台宗，影响超越了国界，成为日本、韩国以及东南亚一带佛教天台宗的祖庭。但是，近代的天台落后了，特别是改革开放以来，天台在发展中与周边地区的差距愈来愈大，值得天台人深思。经济的竞争最终可能要归结为文化的竞争，
　　
开放与封闭
天台山文化中有许多开放的成份，佛教天台宗就是融汇中印文化创立的第一个中国化的佛教宗派，在以后创立的许多宗派中，天台宗也是包容量最大的一个宗派，具有海纳百川的宽阔胸怀，成为超越国界的世界性的一个宗派。但总体而言，天台山文化中封闭的成份更多。
天台虽在三国时便已立县，但地处偏僻，历史上是高士隐居之所。四面环山，环绕的山脉，阻断了天台跟内地的联系。长期以来，这里的交通极为不便，在90年代以前，跟省会城市的联系，在陆路上只有一条公路，上趟杭州坐车都得七、八个小时。特殊的地理环境使天台长期以来跟内陆其它地区基本处于半隔绝状态。长期隔绝的结果是，使天台至今保留着许多独特的习俗和古韵，象语言方面，在现代汉语口语中，有些天台话仍然沿用古汉语的发音，如“我”发“吾”。还有一些明清、甚至民国的建筑，许多结构上仍然保持唐宋时期的做法。
地理造成了天台的封闭，封闭也使天台人成为一个独特的人群。天台人的自我认同感很强，两个天台人，甚至靠嗅觉就可以相互辨别。天台虽然是“八山半水分半田”，自然资源并不丰富，生活比较艰苦，但历史上中原一带长期战乱，而天台偏于一偶，远离战火，使天台人长期以来过着较为安定的生活。天台人吃苦耐劳的秉性，也造就了历史一大批赫赫有名的人物。这些都为天台人坚持自己的独特性奠定了心理基础。
有了这样的历史心理积淀，一般天台人大多只愿跟天台人交往，对非天台人保持距离和戒心就是自然而然的了。虽然天台人经常发生“窝里斗”，但如果遇到外人，又会一致对外。天台人若在外地见到两人在吵架，其中一个讲的是天台话，会毫不犹豫地去帮那个天台人一起打架。这是对天台人心理最典型的刻画。在天台的外地人似乎都背负着沉重的包袱生活，其心理上的时时处处受压抑和受排斥。因此，外来者只有选择离开或同化。在现代的移民运动中，最多一次进入天台的，是建国初期的北方南下干部，他们的到来，给天台带来了一股外来的东西，但很快也溶入了天台，成为天台的一部份，到了他们的后代，则同化为地地道道的天台人。同化意味着脱胎换骨，对一般的外地人来说，没有非在天台不可的理由，离开就成为大多数人的选择。
天台是较早成为全国对外开放县之一，但天台的开放更多只是对天台人开放。这也是为什么天台虽然开放较早，但仍显得比较封闭的部分原因。</P>
<P>“台州式的硬气”与缺乏法律的意识
天台讲话硬，性格硬是有名的，历史上就出过不少以硬气著称的人物，象“直言动天下”的硬头官庞泮；明知“恶劫难逃”，偏要仗剑赴京的奇士齐周华；在日本军淫威面前表现出大无畏气概的著名作家陆蠡等，莫不铁骨铮铮，被鲁迅先生誉为“台州式的硬气”。天台人的这种硬气表现在日常生活与人交往中，具有待人豪爽，讲义气，讲信用，办事干净利落等好的一面。天台人的硬气，从另一方面看，往往成为一种无原则的表现，讲得着，可以赴汤蹈火，讲勿着，甚至可以拳脚相加。这是与现代的法制经济原则相背的。天台又是一个宗族观念很强的一个地方，宗族势力和宗族观念还有着强大的生命力，同姓聚居，几姓联族情况还非常普遍。宗庙祠堂、家法长老，在不少天台村镇还是不同程度地存在，乡约里俗仍有着很大的约束力。天台人的这种硬气与宗族观念一旦结合，就可能产生非理性的意识，“水溪事件”、“苍山事件”就是因为宗族之间的一点小小利益而引发的大规模械斗。
天台人根深蒂固的宗族观念，在经济活动中的还有一个表现，就是排他性。在这种具有浓厚封建意味、缺乏现代文化气息的乡风民俗的长期浸润下，形成了天台人与外人特别是外地人的合作精神很差。天台人对外人似乎有一种天生防范心理，一个公司的老板，很多的精力可能不是花在经营上，而是在如何防范部属上。他们宁可相信亲属亲戚，也不相信一个外人，外地人更不用说。所以，在天台，绝大多数经营单位都采取最原始的家族式经营方式。这种排他性，使一些新生力量或外来者都很难融入。外地人来到天台，总觉得自己的努力是徒劳的，这里没有发展机会。前几年，一些外商到天台来投资，大部分以失败告终，可以说与天台的这种文化背景有着深层的联系。天台人因此失去了许多在更广宽天地与人合作的机会。</P>
<P>“逸气”与经商头脑
在天台人的性格特征中，“逸气”可能更具有代表性，
天台人善于经商，有传统的生意头脑，这主要是受人多地少的现实所迫。据统计，目前天台的在外人口是16万人，占总人口的30%左右，仅在上海就有5万多人，在广东有1万多人，在上海的北京南路，甚至形成了天台筛网一条街。这些在外天台人大部分以经商为主。
在天台基本没有路的概念，路造到哪里，店铺就开到哪里，哪里就变成了街。天台人对于所谓的街面屋好像特别热衷。在经济总量不大的天台，许多人担心城市建设的资金从哪里来，奇怪的是街面屋的拍卖价格却一路攀升。我们在惊叹天台人有钱的同时，也可以认为天台人有商业的头脑。但前几年的工业园区的建设，却是办一个倒一个。对办实业，天台人总是缺乏热情。为何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有个说法认为是天台人太过急功近利。我想，这与天台的文化背景有关，天台山文化中缺少商业文化的成份，天台人虽然善于经商，但经商这个行当，与其他行业相比是属于下等的，佛教四大皆空和道教超然物外的出世思想以及儒家的“君子不言利”等都是与入世的商业文化格格不入的，翻看天台的历史，字里行间总会跳出一些出杰出人物的名字，其中有文人、哲人、高人、壮士……，恰恰没有商贾巨富，这决不是一个偶然。天台人经商是作为手段，而不是目的。经商不是终极的目标，决定了天台人在商业活动中的急功近利，所以也造就不了商贾巨富。很多跟天台人打过交道的外地人都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天台人是“精明而不高明”。天台人的精明就体现在极会算计，脑袋瓜转得特别快，在别人还没搞清事情的来龙去脉时，他已经按照自己的理解把投入、产出甚至连利润都算好了。如果算不清，他宁可不做，也不愿冒险。亏本生意当然更不会做，即使暂时亏本的生意也不会做。过于精明，善于算计，让一些稍为长远一点的决定和合作都变得十分困难。快进快出就是天台人的生意经。什么来钱快，就干什么，什么来钱容易就干什么。需要较长周期的工业投资，是万不得已的选择。实在不得已干了这一行，也是选择短平快项目，有了钱后还是做生意去来得省力。也许是做生意吻合他们快进快出的经营理念吧。这种建立在传统小商贸基础上的生意经将天台人的眼光和气魄深深局限在一个很小很小的范围。改革开放20多年，天台虽然创办了许多企业，但上规模的大型企业还不多就是一个证明。
人们说天台人善变，一方面可以说是天台人灵活，另一方面则证明了天台人那种缺乏长期打算和长期合作的精神。也许是天台人能人太多了，会经营的人太多了吧，天台人的合作意识也是很差的。人人都想当老板，个个都想快点出头，所以各种合作都是短暂的，只要有机会，谁都想自己来干，这也许是为什么在天台的许多公司不是越变越大，而是越变越小的缘故吧。</P>
<P>没有长远眼光，没有合作精神，以及戒惧心理，加上天台人固有的小富即安的心态，这些可能都是妨碍天台人把生意做大做强的最根本因素。经济的竞争，到最后可能还要归结为文化的竞争。天台山文化中有许多不适应现代商业经济发展的成份，需要重塑天台山文化的时代精神。文化的构建不可能一触即就，是一项长期的任务。现在，天台县也在搞“招商引资”、“回归工程”等，这不仅是经济发展的需要，也是引进外来先进文化的一个过程。我们的招商引资似乎还存在误区，只想着如何才能让更多的人到天台来投资，我们更应该问自己的是，我们如何才能做到让外人在天台成为成功的投资者。开放已成为我们这个时代不可逆转的潮流，天台山文化非常需要外来文化的冲击，我们要敞开胸怀迎接这个冲击。</P>

闲云散人

<P>左溪老人的沙发还是软软的。</P><P>坐下来，慢慢听老人闲聊。</P>

人在江湖

<P>楼主说得在理。</P>

后司街

<P>有见地！</P>

abracadabra

<P>来晚了, 不过坐个马扎读起来还是蛮有味道.</P>

铁马书生

<P>陈老头?</P><P>我在过的一个私营企业,就曾经是天台创利最多的企业.后来,........可惜了.也许光是品牌价值流失,就得上亿. </P>

一诺千金

<P>陈老头？</P><P>呵呵</P><P>估计是大村滴！</P>

y00100

先顶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