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000000"><font face="仿宋_GB2312" size="4">黄永玉,这个出生于1924年、很多领域都有涉足并业绩非凡的老头子,实在太令人喜欢了!<br/> 他的一幅很有趣的自画像:一个秃顶老头,瘦骨嶙峋,光着脊背,一个背包,一手提箱,一手拿画卷,匆匆行走,留下一行歪歪扭扭的脚印,然后一句陆放翁的诗“远游无处不销魂”。而我在看了他的书之后,对他的印象是:一个戴着帽子的老头,在街头或在河畔,在山坡或在丛林,在咖啡馆或是教堂前,支起画板,悠闲地点燃烟斗,拿起画笔,对着黄昏或许是清晨,人物、河流、建筑、丛林,一切可以入画的,都在他的笔下灵动起来。在熙熙攘攘的交通要道,他旁若无人地画着,甚至铺开画布趴在当街上画。这让我想起凡高,那个寻找阳光的画家,经常背着画架,在太阳还没升起的时候出去,而在太阳沉没的时候怏怏而回。<br/> 《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我看到了来自异国的某些情调,洁净的街道,悠闲的行人,雅致的咖啡馆,有趣的一些对话,这些都带给善于想象的我一个无限的空间。法国有印象派的诸多画家,巴黎是艺术的天堂;而意大利——欧洲文艺复兴的起源地,有但丁、乔托、薄伽丘、达芬奇、拉斐尔,真的是名人荟萃,而我只能是神往,只好在书里神游一番,不过这也足够了。那里有经营了一百多年的咖啡馆,至今仍然顾客满座,有经营了几百年的美术材料用品店,吸引着无数游客的留连。但丁、薄伽丘、达芬奇的故居几百年前怎样现在也怎样,完好无损地保存着,住在那里仿佛就成了巨匠们的邻居。那里是艺术氛围极其浓郁的国度,人们对于艺术的尊重令我们只有羡慕的份。黄永玉铺开画布在人行道上写生,洒水车过来的时候会故意绕过去,特地留给他一片干燥的空地,这些工作人员在干完他们的事后还过来欣赏他的画作,并且提出要买下来,知道不卖后,又热情地邀请他去咖啡馆一坐;甚至于碰到一个疯子,在黄永玉画画的时候,他也凝神屏息地观看着,直到离去,又恢复疯癫的状态,用黄的话说,连疯子也懂得尊重艺术。在这样的一个氛围里边,快乐无比!<br/> 在意大利的翡冷翠,作者更多的是用思考的笔触在书写,对于当代人在毁坏中获得快乐进行一种反思和嘲讽。其实我们的毁坏从焚书坑儒便开始了,从火烧阿旁宫便已经开始了,一边建设一边破坏,然后遗忘。象征五千年的古国文明再到哪里去找寻?仅从文字记载中去寻觅吧。祝勇在《再见老房子》中也类似说到,北京已经和纽约差不多,我们实现了全球化。没有个性只有共性,难道世界都只是一副脸孔吗?<br/>当我们的过去成为了空白,已无回忆可言的时候,那该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陷入尴尬的境地,走投无路。这里也包含着更多的无奈的思考,当我们把过去的东西破坏殆尽的时候,当我们无所依靠的时候,当我们的文明以一泻万丈的姿态坠落的时候,我们会站在哪里,除了深深的叹息,还是深深的叹息吗?<br/> 意大利对于传统文化的保护不能不让我们惊叹!<br/> 喜欢黄老并不仅仅是他的画作和对艺术的这份孜孜不倦。因为对于绘画我是一窍不通,我唯一有感触的便是,这些明快流畅的线条和鲜艳的色彩给我的视觉以强有力的冲击。喜欢他的另一层原因是看他的文字,可以获得一种阅读快感。已经许久没有看到过这种俏皮伶俐的语言了,这语言带来了一份惊喜和快乐。这种俏皮伶俐文章中几乎到处可以寻觅得见。写拉斐尔的那篇文章里,黄老说到把自己养的那条大沥沙皮狗取名为佩鲁基诺(拉斐尔的老师),说它看到他的作品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总是摇摇头,失望地走开,末了,他说:眼光太高,真不该给他取个拉斐尔老师的名字。《老子是巴黎铁塔》篇中,说到他小时候看到其父朋友寄来的巴黎铁塔的明信片时,在一次洗脚的时候,居然高声喊出:老子是巴黎铁塔!其父朋友问他,那他的“小鸡鸡”是什么时,他不无得意地回答,是电灯。后来来到真正铁塔之下,特意看了一下,铁塔底下并无电灯。在《牧童呀!牧童》中,他写到了乔托,他说:不知道世上有莱奥纳多•达•芬奇该打手板;不知道世界上有乔托呢?该打屁股。看来我是该打屁股的了。在《永远的窗口》里,他说自己16岁的时候看到那个假想的16岁诗人查泰顿自杀的油画照片,照片上有一个窗口,而他当时正好16岁,也有一个窗口,然后他说:天哪!我是不是要死了?凡此种种,让人在饱受文化熏陶之余而忍俊不禁!这种俏皮比之钱钟书的俏皮又是另一种风味。<br/> 凌晨两点半,忽然醒来,无法入眠,便开灯,看完黄老的《沿着塞纳河到翡冷翠》。合上书卷,只觉得眼前有一座大山横亘,无法逾越,可我不愿坐在山下仰望,我希望能够站立起来去攀爬,如果能够站在高处那是最好不过了,当然能够到达山腰也不错,自然又有一番不同的风景。<br/> 窗外汽车的马达声风般掠过,我把它拒之梦外。</font><br/> <br/></font>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7-2-11 19:25:47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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