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流氓之路(6.19已更新)

长风当歌

宁波的夜，对于我来说有太多的好奇。在宁波混码头的小城年轻人也是清一色的西装革履，他们的组织机构更接近和相似某些电影情节中的黑帮。认识来自小城平镇岩头背附近的明伟，是宁波几位江湖老前辈刻意安排的结果。

    98年的宁波江东，明伟已经算是一个响当当的实力人物，凭着过人的聪明，以及背后成名老字号江湖人物的撑腰，在江东和连峰一带网罗了一批人马，自己幕居背后指挥。我朋友章的休闲中心闹事的那批人，实际也就是明伟手下的兄弟，目的也就是一个，每月的保护费。虽有一些刻意结识的味道，但出来混的人都好个面子，既然都是朋友的朋友，三两天下来，我已经和明伟下面的得力兄弟和尚和学威他们打成了一片，有事没事基本泡在了一起，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更是让他们知道了来自小城江湖人的义气。我一直不否认自己还是有小聪明的，说话做事基本上还能用得体来形容，同时也是崇尚义气的一个人。那时候，明伟他们主要的经济来源是控制了元康水果蔬菜市场运输上下货物等业务，这样的业务给他们带来稳定的收入，同时也总是会有不断的新江湖人物挑战他们。

    有一个来自宁海的商户，在市场里面一直是个钉子，明伟他们也一直拿他没有更好的办法。最近宁海的那个商户，更是和来自小城的另外一批人军子等人走的很近。我知道这些事情的时候，已经是和尚和学威等人把军子下面的人干了一架，并且伤了他们几个人。明伟约军子讲事是在人和大酒店，讲事是一种江湖了断的固有方式。但是军子愿意和明伟讲事，更多的是想借此机会比拼双方的实力，谈的拢就此重新划分势力范围，谈不拢就是火拼一决高低。明伟对这件事情也是看的特别重，早早的集合了各方面的兄弟前往助威，平时明伟约我一般都只是去演艺酒吧听歌什么的，而这一次明伟亲自打我拷机，开口约我前去帮忙，让我知道了事情的轻重。那时候，并没有更多想法，只觉得在任何地方都需要足够的狠，才能给自己找一个位置。我和明伟等人首先一起来到“人和大酒店”的包厢，和尚随后打的背着几袋家伙也赶到了酒店。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了好一会，军子等人却没有过来，一直等到了8点，正当我们打算撤的时候。门口却被110巡特警堵住了，110巡特警似乎有备而来，一个个的检查小城口音的年轻人，这个时候明伟下面的人都开始了恐慌。装家伙的二个袋子也被随意的丢弃在楼梯口上，110巡特警进门检查的时候，我就已经明白装家伙袋子是关键。巡特警找不到凶器，就什么事都没有，反之找到了，谁都麻烦，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抱着这个烫手的东西。趁着110巡特警暂时没人注意，我抱着二袋家伙往楼上镇定的慢慢走去，运气还是比较好的，在5楼的拐角处有一员工通道到厨房，而厨房门后的消防通道更是可以直接到停车场。大摇大摆的一个人从停车场出去，警车就停在停车场门口，我的自然表情并没有引起警察注意。在脱离了警车视线范围后，找了一个地方安放好家伙，我已经是满头大汗。这个晚上大家最后都安全了，我自然是功劳最大的一个人。没多久，我和明伟等人又和军子的人马干了一架，军子因为讲事的时候不敢过来，而且还阴着报警，想打击明伟，至此在江东威信扫地，再过了一段时间就彻底的退出了江东。而我因为是新人，基本上和谁都没有过节，那个来自宁海的商户经过我的一番好言劝说和分析，从此也和明伟走到了一起；明伟通过这些也彻底稳定了自己的地盘，把我也当成了一个得力兄弟相待。

    在宁波不觉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朋友章的休闲中心因为有我和明伟的关系，基本上平静了下来。在小城习惯了和朋友大口喝酒吃肉，不用随时随刻的防备他人的环境，加上有些想念杏子，宁波这边残酷的环境太让人疲惫；当来自小城经侦队的朋友小庞来到江东，约我陪他一起去无锡部队看战友时。我痛快的和明伟他们告了别，明伟送了一些钱物给我之后，再三说早些回来，快过春节了，事情更多等等。和小庞一路轻松的坐小轮船到了上海，再到无锡，在部队新鲜了七八天后回到了小城。可我没想到，我和明伟这次的告别，就没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在事后，我知道应该是我在无锡的时候，明伟急于想把势力打入现代装饰市场。而现代装饰市场混的比较开的一个人，也是来自小城平镇的一位江湖人物。明伟原本是想叫手下人，给那个人一些颜色看看，杀鸡敬猴，让有些势力知难而退。那知道和尚等人下手重了一些，当场打死了那个人。出了命案，谁也就无法保的住明伟了，明伟等几个人折进去以后，底下的人也就慢慢的散了。一直到过完年，有几个和明伟一同进去的街头人，在小城找到我，我才知道那时的我和牢狱只有一线的距离。明伟在实施这个计划的时候，曾经打过我的拷机，而我出省在无锡无法收到信息，才擦肩而过，如果收到信息的话，我一直认为自己会赶过去参加这样的殴斗。

    从这一件事上，我开始理解老子所说的“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 的意思。那些对立两端和戏剧般的变化转折，让我发现命运是无常的，人太多的时候并不能把握自己的命运。

长风当歌

    也许是年关将至的原因，莫名的开始了惶惑。回到小城的日子，和杏子谈不上什么曲折，但我们走到了一起。这样的一段情感，在若干年之后，我才明白这样的感情与爱情无关；这只是冰冷城市，边缘年轻人一种彷徨.空虚.无奈.恐惧的情感相互依附。

    人活着，说堂皇一些，是存在的价值和意义，简单一些，就是人与人之间相互利用的价值，这条法则更符合江湖人的关系。98年末，带着年轻和狂妄，我们有了自己的江湖圈子，虽然依旧未功成名就，但是我们敢打敢拼。所以那时的许多江湖成名人物，我们并不是太放在眼里。出来混，三教九流最终都是为了钱，象我们“抢”没有那个胆量，偷盗我们又为之不屑，所以年末的那段时间，成天和震.胖财他们拿着欠条委托书，四处替人要债过日。胖财是南山溪峰岸人，能说会道，形象更是典型江湖人形象，1米8几的个子，小200斤的体重。如初次交道，定会另眼高看他。小城的过去一直存在着民间的金融组织“农经会”，象水南.玉洪等大的村镇，都有自己的农经会。在我们熟悉这些农经会成员的时候，农经会已经处于镜中黄花时期了，接近解散和全面整顿，但是留下了许多无人监管的呆帐。而这些呆帐就成了我们很好的业务，一些小额呆帐，只要我们能找到人，一般软硬兼施之下都能要的回来。

    其中有一笔呆帐，债务人一直居无定所。我们花费了大量的时间寻找，上街头张施，下三门高见，直到年关接近时才找到了他。此人也是边缘江湖人，对于我们的一套办法毫不所动。在此后的时间里，搬出了许多江湖人物和我们交涉。我们一群人因为前期做了许多工作，自然不轻易松口撒手。事情就一直这样拖拉着，一直等我们听到风声，说胖财已经私自作主，拿了一笔钱了断这个事件。而此时我们怎么也找不到胖财了，江湖人的所谓义气在金钱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虽然最后我们出于气愤，找到了胖财，要回了我们所要的东西。但是江湖已经不是我想象中的有义气，人活着的价值只在于你有多少对你周围的价值。

    《隔世离空的红颜》唱道：“细雨纷飞打湿阴霾的心醉，路儿长长伴随着我的疲惫，心中一直在探询自己人生完美，完美完美完美的干脆，完美完美完美的很累。”江湖何尝不是这样，没有义气的完美，更多的只是利益怎样的分配，江湖的热血只存在于梦中，现实的江湖只是肮脏的江湖。

[ 本帖最后由 abracadabra 于 2008-6-19 13:40 编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