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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4"> (有近三个月的时间了吧,我只看穆旦的诗,看到晚上做梦都梦到他送诗集给我。这期间我也做了一些笔记,今晚贴一篇供大家批评。顺便说一句贴此贴的原由:下午我无意间看到凤凰卫视许戈辉主持的一档节目,忘了叫啥名了,请的是被恶搞为诗坛芙蓉的赵丽华。看着她似尴尬似平静的神色,我觉得很是心酸。诗需要如此喧闹地去解释申辩吗?在我的态度,诗就是小众情人,个别人的精神家园,是聊以安抚内心的神)</font></p><p><br/><font size="4">穆旦成为了诗歌研究的新的焦虑。一方面,我们讨论穆旦诗歌呈现了什么,另一面,我们希望为他在诗歌长河中找到合适的位置,但这两方面恰恰都是困难的,这是一种“命名的焦虑”,或许,像荷尔德林需要海德格尔,穆旦需要诗性的阐释者。</font></p><p><font size="4">我总以为穆旦是不死的,当肉体消逝后,他的灵魂依然在某个不远处凝望着我们,听我们谈论他。而语言是不可靠的,他心灵的声音一旦落于笔,便意味着“改变”。我们是隔着不忠贞的文字谈论他的世界。穆旦的声音是知识分子的声音,客观世界的描述在他诗中只是主体精神的印证,越是到后期,这种倾向越是明显。因而,或许可以说,他的诗歌是指向人心,是走向纵深,越走越窄,到最后是一束光穿透地心,照向朦胧而深刻的生命玄思。</font></p><p><font size="4">1、关于传统与西化的问题。</font></p><p><font size="4">关于穆旦诗歌中的传统与西方的影响,是穆旦研究中一个争议性很大的问题。至于具体争论是如何发展,相信大家在关注穆旦研究时,对此也有体会。我只谈谈我的想法。</font></p><p><font size="4">我认为,传统与西化是一条河道中的流水与水草卵石的关系,水流击石或石阻水分道这都是可能的事情。对穆旦来说,传统也许是一种“缺席的在场”,其影响是隐约但固执的。这一方面从诗歌的历史发展来说,古典诗歌是一条绵延千年的长河,新诗从古典诗歌衰微的地方起步兴起,而并不是另起源头(似乎也不可能另起源头。)千年的诗歌传统对于汉语诗歌写作者来说是不可能完全抛弃,不受其影响的。另一方面,从穆旦本人诗创作而言,比如他后期诗风及诗语言的变化,从“锋利”到一种“敦厚”,能从一个方面给予证明。至于“西化”这一点,与译诗的发展有关。译诗不只对于穆旦,与整个百年的汉诗发展都是相伴而行的。胡适的《关不住了》开辟了中国诗歌的“新纪元”就是一首译诗,包括其后的闻一多、李金发、戴望舒等他们的创作都是与译诗有着关系。穆旦的诗歌翻译与写作是中国新诗发展链上的一环,他提供的是一个关于传统与西化,民族性与现代性、自由体与格律体等诗学问题的可资探讨的文本。比如《五月》这首诗,很有意味的是七言的格律与欧化句式并置。从内容上看,五首七言绝句写得是传统诗歌的最常见的主题:浪子思乡、闺怨、生与死、酒与人生、出世观念。这些常见的主题也是传统诗歌中“庄严”的主题,在穆旦笔下,这种庄严感是完全被消解了的,例如第一首,“菜花香,催人忙,天明媚”,这三句似乎是对晴好天气里万物欢欣气象描述,不像传统诗歌写作中铺垫思乡的愁绪;再如“春花秋月何时了”,“一叶扁舟碧江上”,这两句对古典诗意象的直接引用,都显现了作者对古典诗歌的戏仿态度。这一态度与另一态度就形成了对比,这四段现代诗,语义晦涩,充满了现代汉语的尖锐感,在内容上,是深刻地切入现实人生,染有沉痛的思索,这种态度是严肃而庄严的。这两种形式的并置,及穆旦隐于诗歌写作中的两种态度的对比,也许能说明传统与现代经验在穆旦诗歌中的紧张关系。</font></p><p><font size="4">目前的穆旦研究有一个框架就是中/西诗学资源的利用与借鉴。我认为对这个问题的探讨其实就是对穆旦诗歌创作的背景与资源的探讨。这涉及到百年汉诗的发展及汉诗发展中诸诗学命题的探讨,比如刚才我提到的包括诗歌民族性与现代性、自由体与格律体等等诗歌本体问题。</font></p><p><font size="4">因而带来的第二个问题就是如何有效地研究穆旦。</font></p><p><font size="4">2、一个基本的观点是回到历史现场,回到诗歌本身。穆旦诗歌从历时性上看,同整个中国新诗的发展一样,是在两大传统的重负下成长成熟:一为古典诗歌传统,二为西方诗学传统。因此将穆旦研究的背景推至百年的中国新诗或者是千年的中国诗歌的发展链上来进行探讨都是可以的。比如穆旦的第三条抒情道路的提出,一是应当时的语歌语境而生,二是他提出后便修改了诗歌发展中的抒情传统。这是他的创作实践在诗歌发展链上打开又新接上的一环。比如,他诗歌中“自我”的抒写,我认为体现了自古至今知识分子的一种情怀,思索世界的一种方式,这种方式后来也被八九十年代的诗人们所重视。他的诗歌语言,一方面是体现了现代汉语强大的现代感受力,另一面也是渐臻圆熟的一个过程,语言的空间弹性有一个渐强渐弱的表现。还有包括他诗中的宗教精神,我认为穆旦的诗最终是指向人心,而不是上帝,宗教只是种假托,写的还是世俗人世中的世道人心及知识分子矛盾的精神世界。</font></p><p><font size="2"><font size="4"> 历史处于不断地修复与虚构中,其中有遮蔽与掩饰之处,在这个意义上,我们不可能完全地还原穆旦的诗歌世界,但也许可以尽可能地接近他。现在的穆旦研究正处于修复与虚构中,其中有着一些问题,比如一个潜在的逻辑前提是穆旦诗歌为现代诗做了什么,提供了什么,在现代主义的发展与流变中讨论穆旦诗歌的意义。这个逻辑前提有着具体的指导性,但容易限定了穆旦研究的宽度。我认为穆旦的价值正在于他在诗歌长河中的独特性存在,他的寂寞又自足的诗歌世界。比如穆旦七十年代的诗歌创作,《智慧之歌》中独特的心情,独特的艺术表现。<br/>一个诗人成其为诗人,在于他的诗歌世界为他带来的声誉。因而我认为对穆旦诗歌本身的诗性阐释应当放置在前的。</font><br/></font></p><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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