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者如斯

汪秋雨 · 发表于 2006-9-15 01:13:00

<div text=""><div>逝者如斯 　　　　　　　（一） 　　现在的我仍然清晰的记得，前年的那个夏夜在我家发生的那些事，那些事就象我小时候犯的风湿一样，在下雨的时候会赤辣辣的疼。 　　就在那个晚上，我父亲为我考上本省的一所重点大学而邀请全村的乡亲们，为我的远去求学而接风，那晚我傻傻象一个傀儡一样，跟在满面红光的父亲后面，父亲牵着我的手象牵着家里那头耕牛一样，让我依次的接受那善良而真诚的乡亲们的夸奖。 　　我们村除了解放前出了一个贡生外，别的就象我门前那贫瘠的土地一样只长满了荒草，而我是解放后村里出的第一个大学生，所以我对他们显的那么的不寻常，他们也毫不犹豫的相信我能继续我的学业，硕士，博士，研究生，因为我是从他们的眼底里长大的，因为我就象他们的儿子一样憨厚、正直，我的一切也就是他们的一切。 　　那晚，我的父亲自我出生从来没有那么高兴过，一直周旋在乡亲们之间，我母亲也是，一直忙碌在厨房，忙碌了整整一夜，而我的小妹看着这热闹的场面不知道为什么竟吓哭了。那晚乡亲们的喧嚣声打破了山村的沉寂，那笑、那喜气在山村的上空久久不散。 　　第二天，我踏着满院的狼籍，走过那条象我家里那牛凹一样弯曲的山路，跨过那条我曾着我赤裸裸象一条小鱼一样的戏水过的小溪，带着父母和乡亲们沉甸甸的冀望踏上北去求学的列车。 　　（二） 　　但是，在大一的时候，我却没有想到我会没有理由的迷上了摇滚，那时，崔健以一曲《一无所有》深深的打动了我这年轻而苦闷的心。原来世间除了靡靡之音，还有如此激动人心、可以声嘶力竭地呐喊的歌，破落而原始的音乐素材，完全摒弃笑容和暧昧的表情，只是一味的肆无忌惮的发怒、咆哮。原来世间还有如此猛烈的音乐冲击！ 　　那年我们几个组成了属于我们的摇滚乐队，小虫是贝斯手手，小雯是我们队的鼓手，一个疯狂的女孩，小安是我们的主唱，我是吉他手。 　　我在疯狂的迷上摇滚的同时我也恋爱了，爱上鼓手纹，纹是一个瘦小的女孩，长长的披肩发染成火红的狂热的象一团火，那破碎的牛仔包裹不住她那洋溢的青春，我们默契的演奏着，从相聚的双眸读懂彼此的内心数码。 　　为了让我们的摇滚走的更远，我们搬到住在外面，在那瘦小的房间里包容着我们四颗狂热又寂寥的心，有了纹以后我的日子一片晴空。我会傻傻的背着我的那破吉他骑着那除了响铃不响别的多响的自行车带着我的纹一起流浪一起演奏我们的摇滚和爱情，在大街上在别人的异样的目光里，我们走的更近，近的没有了距离！ 　　　（三） 　　当我妹妹怯怯的走进我们住的房间的时候，我们正在为我们的演出排练着，那时我记得我穿着那件剪了洞可以从洞里看透我的灵魂的的牛仔裤，一头束着的长发，伴随着音乐的节奏在空中化着一个个弧度，主唱小安拼命的吼着那带着磁性的歌喉，纹闭着眼睛把鼓敲的震天响，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的空气洋溢着一种窒息的沉闷。 　　妹妹是背着父母来看我的，因为父母已经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了，善良的父母说什么也无法接受我这样“前卫”的儿子，无法接受我的变化，我暑假也没有回去，靠自己的卖唱的钱来供自己的学业开支，那段有纹的日子，让我的叛逆的心理发扬的更加专横，我想我就象给自己划一个圈，把自己和我的纹加在里面，拒绝了外面的世界！ 　　妹妹说妈妈因为思念我和生活的操劳，病了，妹妹想让我回去看看，而我却为一个演出计划而忙碌着。我不能走。 　　　我妹妹走的时候那雨正下紧，泪水模糊了她的脸，她走时候说了一句：哥你变了，不是以前那个懂的疼人的哥了，说完我妹妹的身影走进融入雨里，那刻我感觉我的嘴里有一种咸味的液体， 　　（四） 　　　我退学了，其实应该说我被学校开除了，学校里容不下我这个一个学期缺了二十多节的学生，而我也厌倦那种枯燥的生活，我想我凭我的演奏水平，我不相信我就找不到自己停泊的港湾，再说我的纹和兄弟会支持我的，因为我凭自己的直觉，我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是我错了，我走的那天，一个人带着我来的时候带来的背包，纹没有跟我走，小安他们也没有，他们在出事以后由他们父母用关系和金钱垫补了他们的过失，而我不行我也没有，我有的只是那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父母。 　　　那些朋友在我的走的时候就象蒸汽一样蒸发的无影踪了。在我踏上站台的那刻，纹来了，她依然还是那么狂热，依然象一把燃烧的火，但是她的话象一桶水使我感到从到脚的冰凉，就她说的那句：其实我们不适合。 　　就那么短短的几个字拉短我们近一年的“爱情”，我没有想到我们的爱情也又期限，期限也是那么的短，短的让人无法接受，但是我没有怨她，那刻我知道没有面包的爱情是畸形的，象温室里的花，见不了光的。我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转过身我想我走的那刻会恨美！ 　　　（五） 　　我没有脸面，我也从来没有想到我还是回到这个家，我回来的孤单，这一切和我走的时候无疑是一种莫大的讽刺，但是我父母还是接纳了我，他们越热情越让我感到不安，那天，我和父亲闹翻了，我带着那背包走出家门，我听到了母亲和妹妹的哭泣声音，在我坐上客车的时候妹妹挥舞她那纤细的手追来了，给我抛进三张老人头，并在风中传来“如果我在外过的不好那回家吧”的声音，想着妹妹的话握着那薄报的钱，我知道我的手里的钱是我父亲前天卖了家里的猪准备给我妈妈治病用的。想起的那刻有一种温柔的液体在我的脸上划过，我真的恨自己不争气，但是抬头看着远方，想着迷茫的前程，我又感到一阵欣慰，给自己祝福：我相信自己能行。 　　（六） 　　　又重新回到这个城市，我念书的也是省会的城市，这城市有我的朋友，同时记着以前在念书期间曾有一家娱乐公司想和我签约，现在我来了。 　　但是我错了，那笑的开花的脸也会变的冰冷，就象五月的天说变就变，从那娱乐公司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就那短短的几刻，我尝尽了人生的酸甜，也发现自己原来自己也是那么的脆弱，原来这世界没有我的日子依然地球在转，转的依然还是那个频率。 　　（七） 　　我细数着剩下的仅有的七元三毛钱，嘴里咀嚼着那发霉了的面包，手里抱着我唯一的财产一把陪伴着我一直的吉他，这段时间钱渐渐的少了，而我依然没有工作，晚上只好我睡在大桥下和几个乞丐一起。 　　他们熟睡了，我一直不甘与他们为伍，但是此刻我们是那么的近，近的可以呼吸他们身上的霉气，此刻是我发现躺着的我们也是平等的。 　　“看，流星”远处的一个乞丐喊了起来，我台头，看见那颗流星划着一道弧线，堕落了，那刻，我的眼睛又被一种温柔的液体添慢了，我的心也划落了，我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八） 　　第二天，我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里我向我父母倾泄着自己经年的苦闷，那刻，发现，原来自己的家虽然不好，但是没有一件东西对流浪的人来说比家更温柔了。 　　于是，我又回到我久违的家，我又重新捧起我荒废的书本，在夜阑人静的时候，我常常想放弃，但是想起那流星和那忙碌而充满期望的父母，我又重新的投入那书本里去！ 　　多少个日日夜夜就这样过来！后来又考上了这所学校，成了以前同学的学弟，但是我不再象以前那样放纵自己了，因为我找回了自己的坐标！那吉他也已经被我送人了！ （九） 　　岁月如筛，那过去曾最以为最刻骨的在岁月的风尘里却掉下了，留下的总是那些平凡的点滴，虽然平凡但是真实，真实的让人无法避匿。 　　现在在我坐在校园的电脑室里敲下以上的文字时，好想让泪水最一次放纵。 　　逝者如斯。 </div></div>

汪秋雨 · 发表于 2006-9-15 01:20:00

01年的文字发表在02年的天台山上。我很多东西都丢在那一年里，包括伤疤，包括那些迷茫甚至对生活的绝望。我不知道过去的一切是不是会给我一些坚强的骨子，但是我一直感谢我的过去，它让我如此的真实，如此的悲伤和自虐般的快乐。

hongq · 发表于 2006-9-15 01:35:00

痛并快乐着

不戒 · 发表于 2006-9-15 01:43:00

曾经疯狂而真实

jimmy_z · 发表于 2006-9-15 02:15:00

有故事的人是美丽的

老虎 · 发表于 2006-9-15 06:03:00

没有枉过这段经历！浪子回头金不换！

abracadabra · 发表于 2006-9-15 07:16:00

谁都有年少轻狂的时候。还是那句话，结果好，一切都好。

pinkpetrel · 发表于 2006-9-17 03:35:00

从来不知道你还有这段不寻常的经历，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来，好样的！！！

悠然见北山 · 发表于 2006-9-17 19:23:00

接风一词不对吧。

马甲主义 · 发表于 2006-9-19 02:34:00

现在学校里，最流行的是拍DV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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