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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良鉴
1919年10月
浙江省黄岩区东城街道双浦村 黄埔十五期二分校步科 老人自述:
1938年上半年,我还在台州中学读书,学校里有个组织叫战地服务团,团长项峰经常向我们宣传抗日口号。那年暑假我毕业了,当时局势很乱,也没有个安定的生活环境。我们问项峰老师今后的路该怎么走,项老师希望我们热血青年都能踊跃报名上前线杀敌去,他愿意给我们带路。在项老师的号召下,我们几十个同学积极响应,跟着项老师到了湖南长沙,当时同去的同学有韩发奎(到长沙后去了陕北,解放后当过嘉兴地委书记)、郑曼(台州路桥人,到长沙后考取战干四团,臧克家的夫人)、许承志(临海人,黄埔15期,后去台湾)、任崇玉等。1938年9月,我们到达湖南长沙后,因战乱,同学们都各奔东西了,我和几个同学报考了黄埔军校。后被黄埔军校第二分校15期步科即武冈分校录取,我们从长沙一路步行20多天到达湖南武冈。在该校与孔令晟也是同学,孔令晟是孔祥熙的儿子,后到台湾,官至中将,江苏常州人。
训练一年期满,即分发到第90军第61师战车防御炮连任排长,军衔为少尉,没有见习期,记得的部队长官有李文军长、钟松师长、屠岳嵩等,驻地在陕西省韩城县杨村。后调到82团的八连,记得团长叫石涤非(2010年在台湾去世),连长叫王家庄。1942年10月左右,日本的板恒师团一支部队欲从俞门口(即龙门,大禹治水的地方)渡河,准备进攻西安。当时驻守该地的是预一师的一个连,该师师长怕力量不够,打电话给我们石团长,请求援助。那时我已经是该连的连长,作为全团的前卫部队,石团长给我一份急电,命令我连连夜赶赴禹门口,拂晓前必须到达。我们连到禹门口还有80里山路,对面就是黄河,必须爬山。接到命令后,我们全连轻装上阵,翻山越岭,都是黑夜里行军的,又不能亮灯,亮灯就要被日本人轰炸。最终我们在天亮前赶到目的地,预一师在那驻守的那连连长见到我们到来很高兴。见面寒暄后我即带领几个排长熟悉阵地,我用望远镜观察黄河对岸,只见日本人正在登从当地老百姓处夺来的小木船,也有橡皮艇。日本人的飞机在上面盘旋,我们伏在壕沟里没动;过会日本人又用大炮轰炸,轰炸了一阵子后,我们仍未回击;之后日本人又用小炮、机关枪打,我知道这是日本人在为大部队掩护过渡口,他们准备进攻了。只见那橡皮艇一充满气,速度很快,嗖的就过来了,日本人也开始登艇。见日本人快到河中央附近时,我们的信号弹发射了,顿时枪炮齐鸣,小船被打破,在水中回旋,橡皮艇被打碎,日本人掉到水里的都被滔滔江水吞没。这一仗,只要是上船了的日本人,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天大亮后,日本见久攻不下,以为是我们大部队增援到了,就停止进攻。其实我们当时两个连大约200来人在那驻守,要是继续硬攻,我们是很难坚持的住的,听说后来该部队调去攻打陕西商县,也没能攻进去。
1943年初,钟松师长调到第二军当副军长,时王凌云为该军军长,军部在云南曲靖。钟松师长跟我个人关系还比较好,他把我也调到了第二军,在军部任上尉参谋。几个月后,黄埔军校成都本校来了个命令:黄埔短期生没有完全读完的要继续补训。不久,我被安排到了贵州省普安县补训,补训的强度很大,我给累倒了,并患上很严重的肺病。1944年初补训结束后,我跑到贵阳大哥家养病,在那一年左右。那时我家四兄弟都在贵阳,大哥卢良船在防空学校后勤处任职,军衔是中尉;二哥卢良舟是防空学校经理科科长,中校军衔;三哥卢骏是防空学校照测总队上尉军医。1945年上半年,日本人还没投降前夕,钟松调到西北任36军军长(驻地在陕西渭南),钟军长打电报给我二哥,叫我到36军去任职。1945年7月我到36军去报道,半路上接到军长手谕,叫我直接到位于河南洛阳的新编36军28师师部去任职,任师部少校参谋,师长王应尊(号九五)。日本人投降后,我们部队负责接收洛阳,我主要负责接受淄重、马匹、车辆、弹药、粮食等物资,做好清点和记录的工作。那时日本人听话的很,早已没了往日的威风。
解放后,大哥、二哥、三哥都各奔东西,一个去了台湾,一个在河南,一个到了成都,只有我一个人回到黄岩,现在在台湾和河南的两位哥哥已经过世,三哥卢骏还健在。三哥卢骏是原国防医学院毕业的高才生,后在成都37医院当院长。我有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生活都还过得去,晚年比较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