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幅忧伤的油画和关于她的记忆

桑吉嘉 · 发表于 2006-8-31 17:06:00

一幅忧伤的油画和关于她的记忆  (一)三年不见就自信把她忘了今天又看见她这久冷的心又发现了——胡适北京到杭州的两千多里地，有一趟“Z”字头火车，叫“直快火车”，也叫“贼快”的车。好友尚晓铭就是坐这辆贼车，<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和吴越">和吴越</personname>博士一道，扛着一幅大油画，任劳任怨地像一个返乡农民工，从清华园到北京站，又在2006年早春那场纷飞大雪中，把这幅留有北国气息的记忆，连同逝去的2004年，一并送到我手里。觊觎这幅画已经很久。2004年初夏，“撷彩燕园：小翡画北大油画展”在百周年纪念讲堂举行。小翡是炼哥的太太。美丽、极有气质。弘一法师说：“文艺应以人传，不可人以文艺传。”每次见面，我都会在人和画之间划上等号，自以为找到了对应弘一上人教诲的最佳真人秀。炼哥是老乡，又是校友，我们这些平时紧密团结在以他为中心的“之江发展论坛”哥们就跑去起哄。一进大讲堂，空调滋生的清凉顿时让挥汗如雨的一帮土人有脱胎换骨的快感，在乘机牛饮殆尽招待席上的饮料后，土人们纷纷打着饱嗝，一个个心满意足地冒充文雅之士，流露出启功先生的眼光，在每幅画前驻足五秒钟，然后眼光依次漂流到下一幅、下一幅，一直又勾回到招待席的饮料上。但得承认，展出的画有种不可言说的魅力，一圈下来，这片园子四时的景色，从芳草幽香，到秀木繁阴；从冰封的未名湖，到吐嫩的镜春园；朝气暮霞，晦明嬗变，期间的种种，都在小翡富有力度的笔下，神奇地流动。暌隔两年，那展出的画，连同那个夏天的炎热，还一直像汗一样粘着我。<shapetype id="_x0000_t75" stroked="f" filled="f" path="m@4@5l@4@11@9@11@9@5xe" opreferrelative="t" ospt="75" coordsize="21600,21600"><stroke joinstyle="miter"></stroke><formulas><f eqn="if lineDrawn pixelLineWidth 0"></f><f eqn="sum @0 1 0"></f><f eqn="sum 0 0 @1"></f><f eqn="prod @2 1 2"></f><f eqn="prod @3 21600 pixelWidth"></f><f eqn="prod @3 21600 pixelHeight"></f><f eqn="sum @0 0 1"></f><f eqn="prod @6 1 2"></f><f eqn="prod @7 21600 pixelWidth"></f><f eqn="sum @8 21600 0"></f><f eqn="prod @7 21600 pixelHeight"></f><f eqn="sum @10 21600 0"></f></formulas><path oconnecttype="rect" gradientshapeok="t" oextrusionok="f"></path><lock aspectratio="t" vext="edit"></lock></shapetype><shape id="_x0000_s1026" type="#_x0000_t75" wrapcoords="-72 0 -72 21509 21600 21509 21600 0 -72 0" style="MARGIN-TOP: 168.45pt; Z-INDEX: -4; LEFT: 0px; MARGIN-LEFT: 198pt; WIDTH: 223.5pt; POSITION: absolute; HEIGHT: 178.5pt; TEXT-ALIGN: left;"><imagedata otitle="无标题" src="file:///C:\DOCUME~1\dingkai\LOCALS~1\Temp\msohtml1\02\clip_image001.png"></imagedata><wrap type="tight"></wrap></shape>在一幅“鸣鹤园的秋色”面前，我迈不过去了。画不抽象，我能看懂，很快，我就判断出了画家的方位。这是从西门进来后，站在鸣鹤园凉亭边上，目光向北纵深眺望的景色。鸣鹤园有点偏僻，却是热闹的北大难得的安静去处，园子的任何角落，喧嚣都在远处。隔着矮矮的围墙，就是圆明园，慕名而来的人很少会走到这里，陶醉在湖光塔影中的人们常常忽视这块昔日皇家园林的残景颓垣，于是有空没空，一个人去鸣鹤园，怡然地享受这片园子，感受轻快而灵动的绿色在乱石、小溪、荷池周围流淌。<shapetype id="_x0000_t202" path="m,l,21600r21600,l21600,xe" ospt="202" coordsize="21600,21600"><stroke joinstyle="miter"></stroke><path oconnecttype="rect" gradientshapeok="t"></path></shapetype><shape id="_x0000_s1027" stroked="f" type="#_x0000_t202" wrapcoords="-72 0 -72 20571 21600 20571 21600 0 -72 0" style="MARGIN-TOP: 23.85pt; Z-INDEX: 2; LEFT: 0px; MARGIN-LEFT: 208.5pt; WIDTH: 223.5pt; TEXT-INDENT: 0px; POSITION: absolute; HEIGHT: 30pt; TEXT-ALIGN: left;"><textbox inset="0,0,0,0" style="mso-fit-shape-to-text: t; mso-next-textbox: #_x0000_s1027;"><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tbody><tr><td style="BORDER-RIGHT: #d4d0c8; BORDER-TOP: #d4d0c8; BORDER-LEFT: #d4d0c8; BORDER-BOTTOM: #d4d0c8;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div>小翡作品：鸣鹤园的秋色</div></td></tr></tbody></table></textbox><wrap type="tight"></wrap></shape>画里的园子是秋天。在展示了一个夏季盎然的活力后，园子开始披上淡淡的鹅黄外衣。高挑的桦树还有绿意，但经不住秋风的侵袭，水分也被风席卷，筋疲力尽之后多少蒙上了疲惫的尘土味道。细密的落叶散落在园子的小径上，轻轻地踩过，甚至能感觉得到一种渗进骨髓的柔软细腻。落叶也留恋着世间，一些随着湿润的泥土驯服地贴在路面，另一些顽皮地粘着你的足迹，只在刹那的接触留下淡淡的印记，若隐若现地诉说一个曾经温润的生命存在。湖边不多的梧桐霜染成夺目的红色，也许只有燃烧，才能表达自己的**。老实说，燕园的秋天常常消耗掉我所有的想象，大自然在这里投射了最复杂的色彩，仅是一种生命存在形式的人，就算走到感官的尽头，也难以梳理出视觉和听觉的思路。太美的风景，往往会把人灼伤。但在这幅画前，我找到了一种可能，绚丽而多线条的秋色被明快地勾勒出来：在北国醉人的蓝天下，郁葱与凋零的白桦，浓荫与萧索的枝桠，连接着入画彼岸的精致小桥，还有探出脑袋的星星点点的小花，所有的色彩竟然都被作者自私地占为己有了。
 （二）我是一条小河我无心由你的身边流过你无心把你彩霞般的影子投入了我轻轻的柔波——冯至蕴育在湖光塔影中，草木都有情。很多人上北大就是为了能在未名湖边谈场恋爱。其实，鸣鹤园比未名湖要好，这   点大家不知道。无数的夜晚，弯弯的月亮像晕湿的眼泪，远远挂在天边，不经意间，又滑落到湖中，留下隐约的痕迹。    和她，牵着手，避开嘈杂的未名湖，踩着相同的脚步，悄悄来到鸣鹤园。从夕阳彤红的傍晚，一直到天心月圆的深夜，年轻的人，不知疲惫，蹀躞踅回，绕着园子一圈、一圈、一圈，淙淙流水伴随着俩人的脚步，匍匐过静谧的小山坡，带着眷恋，汇入墙外的昆玉河。更多时候，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找遍记忆的每一个角落，抓住一念三千的思绪变化，述说各自的心思心绪，最后发现，原来生活中每件鸡毛蒜皮的事都津津有味地点缀了各自的生活。乏了，在水月交辉的阒寂中，听听不知名的小虫在角落里低唱，猜猜风沙沙地在哪个灌木丛回响……入夜，四望皎然，湖中生起淡淡的雾气，盈盈水间，脉脉无语，在如水的夜色中，孤独的人紧紧依偎……清秀脱俗高雅如她，和自然的造化一道，成就了合奏的天籁。就像雾，她飘然而现，又像一位蒙着面纱的小女巫，她轻逸、空灵，碾碎了我的生活，倾轧了我的内心，给我带来生命的雨露。                                                                                                   若干年后再想起，这一份爱情不止于肌肤之亲，她对于我深入骨髓，纠缠于生命最深处。当一切随风逝去后，除了我的心，我什么都没有失去。当时的月色已有些模糊，像张爱玲朵云轩信笺上落下的一滴泪珠，红黄而陈旧。往事经不起真实的回看，它只能在经历了人生喧闹之后，隔着岁月的烟尘，抚摸到自我纪念碑上的文字，尽管文字背后的存在已经灰飞烟灭。接下来的日子，在日复一日的也许黯淡、也许失意、也许挫折的生活中，那些“行行重行行”、那些“所思在远道”、那些“脉脉不得语”，前尘往事，碧海青天，只能长留心间。也许如雾如电，也许如梦如幻，不知是否应作如是观。 （三）愈向前走同路的人愈少最后我是孤单的<shape id="_x0000_s1028" type="#_x0000_t75" wrapcoords="-51 0 -51 21562 21600 21562 21600 0 -51 0" style="MARGIN-TOP: 18.25pt; Z-INDEX: -2; LEFT: 0px; MARGIN-LEFT: 0px; WIDTH: 189.45pt; POSITION: absolute; HEIGHT: 251.6pt; TEXT-ALIGN: left;"><imagedata otitle="浙东天台小镇街头" src="file:///C:\DOCUME~1\dingkai\LOCALS~1\Temp\msohtml1\02\clip_image004.png"></imagedata><wrap type="tight"></wrap></shape>所以我常常拼命蹂躏自己——庐隐<shape id="_x0000_s1029" stroked="f" type="#_x0000_t202" wrapcoords="-85 0 -85 20571 21600 20571 21600 0 -85 0" style="MARGIN-TOP: 235.35pt; Z-INDEX: 4; LEFT: 0px; MARGIN-LEFT: -198.45pt; WIDTH: 189pt; TEXT-INDENT: 0px; POSITION: absolute; HEIGHT: 35.7pt; TEXT-ALIGN: left;"><textbox inset="0,0,0,0" style="mso-next-textbox: #_x0000_s1029;"><table cellspacing="0" cellpadding="0" width="100%"><tbody><tr><td style="BORDER-RIGHT: #d4d0c8; BORDER-TOP: #d4d0c8; BORDER-LEFT: #d4d0c8; BORDER-BOTTOM: #d4d0c8; BACKGROUND-COLOR: transparent;"><div>小翡作品：浙东天台小镇“街头”</div></td></tr></tbody></table></textbox><wrap type="tight"></wrap></shape>2004年那个夏天，毕业的忧伤连同小翡的油画，在我心中埋下深深的种子。烦乱的毕业生活让一切措手不及。<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19" month="6" year="2006">6月19日</chsdate>毕业典礼后，一张T31次的车票，把我对这个学校和散漫青春的记忆，一起带离北京海淀颐和园路5号，来到江南天堂杭州，寄身浙东海岛玉环。一直到两年后的今年春节，我从石家庄假道北京，在大年初五北京四环路上的西藏大厦，见到炼哥和大嫂高小翡时候，才有机会萌芽。我憋了好久，终于厚着脸皮求画。也许是因缘，注定了我和这幅画的握手。“这幅画其实是已经卖掉了的，钱早就付过了，只是买主迟迟不来拿画而已”。要是早几年，大嫂小翡也许还舍不得。她在博客里说：“这幅画参加过两次展览并印刷，而且这是我迄今为止画的最大的一幅风景油画。作为一个职业画画的，这样的画是要用来换钱的，即使用画养不活自己也要以画养画呀。”但现在，小翡在听到我蓄谋已久的请求后，欣然答应。因为“我的观念改变了”，“画越画越多，我也越来越沉溺于画画的过程与乐趣中，画展、出版甚至卖画都不主动，我没有追名逐利的辛苦与烦恼，晚峰老师夸我说我才是真正的纯粹的艺术家，可是我也有苦恼，那是因为孤单”。我不懂画，谈不上鉴赏，但我就是喜欢，她有我所有关于这所学校的记忆。几年了，我其实还在纠缠着她。看到她，我就想起她，想起往事，想起这所学校和那片可爱的园子。往事如烟，必要的时候，合适的方式，青春也许要有所祭奠。油画很大，1×<chmetcnv wst="on" unitname="米" sourcevalue=".8"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0.8米</chmetcnv>，整整占了软卧的一个上铺。拿到手里，我看到了湖里的一条鱼。 （四）人们回忆起的过去没有时间，不可能像重读一本书或重看一部电影一样去重温爱情。——米兰 . 昆德拉现在，未名湖边的断肠人一年比一年多。我的同学，现在香港攻读博士的小虫子说过：“在这个园子里无忧无虑地相爱，纯净明澈，幸福来的轻巧快速。所以不珍惜，轻易就分手。他们总会在日后的某一个日子里幡然悔悟，悔恨今日的轻率和仓促。”要知道，“十六岁的花只开一季。”其实整个青春的花都只开一季。<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18" month="2" year="2006">2006年2月18日</chsdate>，一场大雪袭击杭州。2004年的离别，就像南美洲的一只蝴蝶扇动了斑斓的翅膀，一直延续到当天，幻化为漫天的缤纷。<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4" month="6" year="2006">2006年6月4日</chsdate>晚一稿<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5" month="6" year="2006">2006年6月5日</chsdate>晚二稿附:小翡随笔：第一次送画http://blog.sina.com.cn/u/<chmetcnv wst="on" unitname="C" sourcevalue="486"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486c</chmetcnv><chmetcnv wst="on" unitname="F" sourcevalue="8"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8f</chmetcnv><chmetcnv wst="on" unitname="F" sourcevalue="7" hasspace="False" negative="False" numbertype="1" tcsc="0">7f</chmetcnv>010002h7昨天我的这幅画被人取走了，她将被带到杭州一个叫丁凯的小兄弟那里。这是我第一次送画给人，我觉得有必要记录一下。第一次指的是第一次送这样可以称之为作品的画，而咱中国人说的应酬画例如小的写生或是一些信手拈来之作那是送出去不少。这幅画参加过两次展览并印刷，而且这是我迄今为止画的最大的一幅风景油画。作为一个职业画画的，这样的画是要用来换钱的，即使用画养不活自己也要以画养画呀。可是，我送了,因为我的观念改变了。画确实不好卖，画不是柴米油盐不是房子汽车不是生活必需品，咱中国人虽然有一些是相当有钱了，但愿意买画的人还是相当少的
（这话题大了去了，不是我想说的）。画确实不好卖，尤其是象我这样不急于卖画、只画画而不出去混的人。而答应把这幅画送给小丁并不是因为画卖不掉。这幅画其实是已经卖掉了的，钱早就付过了，只是买主迟迟不来拿画而已。买画的是我的一个多年的朋友、一个深圳的大款，他是我的“小翡画北大”画展的赞助人之一，他说好要用这幅画来装饰他家的大客厅的。可是都快两年了，他也没来拿画，甚至没跟我提过。家里人催过我几次，叫我亲自把画送去，人家无所谓，我把自己的心爱之物上赶着送去，这样没品的事我才不干呢。其实我知道他付钱赞助我的画展是看在朋友的份上，并不是对我的画有兴趣，这多少伤害了我了。我也知道他很忙，日进斗金的，钱已占满了他的心，根本没空看一看自家的墙壁是否还空着，这多少让我对他有些失望。等他赚够了钱，等他的心能空一点了，我再还他一幅画也不迟。画越画越多，我也越来越沉溺于画画的过程与乐趣中，画展、出版甚至卖画都不主动，我没有追名逐利的辛苦与烦恼，晚峰老师夸我说我才是真正的纯粹的艺术家。可是我也有苦恼，那是因为孤单。丁凯是家里人在北大的校友，也是老乡和好朋友，他毕业去了杭州，他这次过年时来了我家，他说可以求幅画吗？然后他看到这幅画，他说他对北大印象最深的就是鸣鹤园，看到这幅画他会想起北大。我欣然答应送这幅给他。艺术品是精神上的东西，我自己画着开心了，以后如果还能给别人也带来些什么那就是增大快乐的事，这事我愿意做。注：博友评论：1、快乐村夫
2006-02-18 13:48:15 画很美，我喜欢，可惜我只能收藏图片了哈。：）（注：1、从高远的BLOG链到了这里；2、俺不是画画的。2、[匿名] 无心
2006-03-02 20:05:11 我记的这副画，在百年讲堂。画很有才气，丁凯最幸运。3、[匿名] 一画
2006-03-15 13:52:57 色彩很热烈,很抒情,很有力度,一种生命力在蔓延.……我的感觉.

出水莲 · 发表于 2006-8-31 21:08:00

看完心底有触动。只是粗看，晚上细看。

abracadabra · 发表于 2006-9-1 05:09:00

朱颜应在丹青外......燕园的确有很多属于个人的秘密花园。

紫色心情 · 发表于 2006-10-4 19:17:00

没有画。。。？？？

tianmeng · 发表于 2006-10-5 02:37:00

就是,咋不配个画呢.

海到无边 · 发表于 2006-10-5 03:00:00

给你画了也不一定看得懂！

水龙头 · 发表于 2006-10-5 06:04:00

太深奥了，真伤脑筋啊

老虎 · 发表于 2006-10-7 06:13:00

优美的散文，若是能配画就更好了。

graceyang · 发表于 2006-10-11 21:23:00

看来有机会一定要见识下炼兄的夫人的

niko · 发表于 2006-10-12 20:16:00

K，油画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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