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小Z

老皮

          小Z是我的好友——不只是QQ意义上的普通好友，而是好朋友加老朋友，是挚友也是至交的那一种的。雷同于女人间称之为闺蜜的那一类型。
          我和小Z是同届不同班的同学，但这毫不妨碍我和他的感情：我和他基本上是天天粘在一起。九十年代初县城里也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无非是台球与录像，台球我毫无兴趣——一直到今天我也不知道如何正确握杆。但录像我倒是挺喜欢的——那时候绝大多数是香港片，2元钱看一场或两场。由于我们那个年代的升学率很低（我是天中92届的，我记得90届天中考大学时共两个文科班一百多人，包括专科生在内被应届录取的才三个，升学比例为3%，那段时间极有可能是整个天台中学历史上最低潮的时候），加上自己已产生了厌学情绪，所以对考大学早已绝望，于是我会隔三岔五地溜去录像厅云里雾里地逃课抽烟看录像。那时候可能小Z也有相同的想法，于是2人一拍即合， 于是二人会在光天化日里出没于县城里的各个录像厅里。那时候没有经济来源，手头也很拮据，但偏偏二人都染上了烟瘾而且高不成低不就：太低档的烟不抽，高档的又买不起。幸好那个年代有那个年代的特点：小店里有特别人性化的服务：出售散装的香烟：茶花烟2毛钱一根，红山茶3毛钱一根，云烟5毛钱一根 。于是我们会掏出干巴巴的一元或二元买上几根珍藏于衣服的内侧口袋，待到剧情紧张或感人的时候摸出来，你一根我一根，美美地燃上大口地吞吐，大快朵颐。那期间著名的片子有《英雄本色》《天若有情》《警察故事》等，著名的耳熟能详的演员有：刘德华、周润发、梁朝伟、张国荣、成龙、张曼玉、李嘉欣、王祖贤、钟楚红•••••靓哥美女济济一堂。   
         小Z和我一样，应该也是性情中人，所以我与他不仅仅是喜好上的相同：比如都喜欢某某演员，都喜好抽烟，都比较钟爱某某歌曲等等。更重要的是性格上的思想上的相通。就像有的人无法理解赵传全心全意声嘶力竭地唱歌以至于晕了过去，他们会疑惑：至于吗？可能吗？有这个必要吗？但小Z就会理解，就像我也会理解一样。再比如学校里风传某某与某某好上了，他就会凭着他的直觉与他的感性判断：绝无可能，即使有，最多也是昙花一现。他的感性往往是正确的，是和我的判断相一致的。这种相通是很难得的很值得珍惜的，不只是单纯意义上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也不是光光一个臭味相投或一个“铁”字就能囊括表达的。应该是已经升华到了精神层面的心有灵犀了。所以有这样一件事我到今天一直清晰地记着：毕业以后，我在山区工作，小Z会隔三岔五地来看我,而且一来就是小住几天。那时候山区的精神生活贫乏，连闭路电视都还没有安装，单位里有个老掉牙了的14寸黑白电视。需要弄一根毛竹扎在院子里，傍晚的时候使劲摇呀晃呀，运气好的时候或许能模糊不清地收看到一两个频道。但小Z毫不在意，他说本来就是来找我的，又不是去旅游度假，所以我在哪里并不重要，只要我在就行了。我和他总有说不完的话，谈不完的事。当时在山区是清苦了一点，但也悠闲，一天到晚基本上没有什么业务。于是我和小Z有时候就会蹲坐在单位的大门口，投入而忘我地交流着例如对某一位歌星的看法，对某部影片的评论，对某对熟悉的情侣的感情走向的分析，经常会忘记了时间。以至于多年以后我的当年的同事都会感叹万分地提起：怎么两个男的也会有这么多说不完的话，竟然就这么蹲着也能喋喋不休地唠叨整整半个上午！是的，的确就是这样，当年的我和小Z就是这样的无话不说，无所不谈，而且经常会有共鸣，真的有点相见恨晚的味道。若干年以后的一个寒冷冬日里我与他通过电话，他说有同事和年龄相仿的客户闲聊时问他：你有过真心的朋友吗？于是他说一点也无需回忆搜索和强调，就极其自然水到渠成地想到了我。于是他满脸的骄傲与自豪，大声回答他们说：当然，当然有，那是绝对的！我听了以后站在冬日的夕阳里一肚子的温暖和感动。
       小Z的学生时代也年少轻狂，个性张扬。他为人豪放，爱憎分明，从不掩饰对某事或某人的喜恶，既毫不吝啬他的富于煽动性的夸张赞美词，也会对他厌恶的东西痛批痛斥，恶语相向，无所不及。他会穿当时很流行的牛仔衣和红T恤，配上他高耸挺拔的鼻梁，也算得上是翩翩美少年。但他的骨子里也骄傲：除了他痴迷的对象以外，其她的所有女子在他眼里均是庸脂俗粉，不值一哂。他感情丰富，一旦迷恋上了就会义无反顾地全心全意投入，即便是情路坎坷艰辛，即使明白最终的结果就是无果而终，即使如同饮鸩止渴，如同飞蛾扑火，他也绝不回头，爱得勇敢而悲壮。记得当年与他有感情纠葛的女生由于家庭经商的原因就要离开天台移居广东了——不是暂住，是离开，或许就永远不回来了。其实他也早就明白迟早会有这么一天的，所以这个故事从一开始就注定是错误而无果的悲剧。但是，他情难自禁，他踩不住刹车，哎！还是在该死的冬日里，神色落寞的他邀请几位好友一起去了她家——最后的晚餐了。其中的细节不谈了，总之，那一夜，女生呆若木鸡，欲语泪先流；他哭得一塌糊涂，泣不成声，任凭谁好言相劝也无济于事。白围巾也哭成了脏兮兮的灰围巾，在一起的男生无不为之动容，有个别的甚至跟着双眼噙泪，不能自已。据说从那以后，他们就再也没有相见，或许那一夜的那一别，真的就是地老天荒的永远！
         也许用了好几年时间才淡化，也许是从未忘却，反正以后的日子我们都很少谈那件事——他是不知该从何谈起，我是怕他回忆起旧事徒增唏嘘。几年以后他也参加工作了，偏偏地点也是远离县城的山区。于是相同的故事还在重演：只不过角色对调，变成我背着牛仔包装上香烟挤上面包车去看他——还是听不完的老歌，还是说不完的话，还是喜欢同一牌子的卷烟，还是在院子里一谈就是老半天。只不过在不知不觉中，我和他都已经真正的长大。若干年以后的今天，我和小Z也会经常联系，有时候也会一起麻雀，也会一起谈谈彼此的孩子，谈谈工作，只是很少谈感情。但是我心底里知道，那段我和他一起共渡的青葱岁月，他肯定与我一样，从来都不曾淡忘，而只是隐藏。
               
                  

                  

健忘的老张

真好

周则江

感情真切动人    怀念那个时代的生活

蓝色柴爿花

真好
健忘的老张 发表于 2010-12-7 12:18

真的好

沉默中

TRUEawenfans

好基情

路缘

同届，请问LZ是哪班？

老皮

回复楼上的老同学，我高一是三班的，高三是一班的，你呢？

截面的形状

旧情绵绵

家在天台

和楼主年纪相仿，但我是乡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