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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谦:请以此为准!给<天中往事>的稿子.我在天中打了四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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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6-8-9 16:54:0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p>我在天中打了四年字</p><p>胡明刚</p><p>我在天中打字,一打就是四年,这是千真万确的,这是我的光荣历史,是值得大写一笔的。我到天中去的时候,初中部和高中部刚分家,高中部缺一个打字刻蜡纸的人,让人物色一个,我的老师就物色到我身上,吃饭的机会来了,难得,我就屁颠屁颠地去了。<br/>我到天中打字为了生活。没到天中之前,我编辑民间文学集成,编过水系名考,因为是临时工,干完了就走人,那时政策对农民工限制得很死,我没有地方去了,只好在朋友的汽车配件店里卖轴承,朋友对我很好,但我觉得我不是这块料,到天中我高兴,至少一个学年不用为生活工作发愁了,说实在的,我不喜欢漂泊的生活,即使现在到了北京,我也希望有个稳定的职业,即使工资低一些也行,因为有一个后盾和保障。<br/>到了天台中学,接待我的是郑志湖老师。他是教导处长,现在是校长了。郑志湖老师是南山山头郑来的,农家孩子出身的,还是很好说话的,他很朴实,物理教得很好很好。<br/>郑志湖老师带着笑脸说,你写几个字看看,我写了,你刻张蜡纸试试,我刻了,他说你还会什么?我说我会打字,老机械的打字。他点点头,幸好郑老师没有继续问下去,你为什么要到天中来,我才不会像过去一样说想寻口饭吃之类的话,我肯定会说,我是来为什么什么主义教育事业添砖加瓦了,其实这句话是很虚伪的,我不屑说,也不愿说。郑志湖老师说,好,你来干吧,工资不高,每个月85块钱,但你能学许多东西。这是天台最高等最高等的学府呢,你真能学很多的东西呢。其实这些老师挺好的,你替他干完了,他们就高兴了,我说,他们不会因为我是临时工就看我不起,他说绝对不会的。其实郑志湖是老实人,我放心,我想,我以前打工每月也100块钱罢了,我得先干下来活好命再说,然后再搞文学创作。其实我的数理化很差,但我不坦白。我怕这个工作机会像煮熟的鸭子,又飞了。<br/>我的办公室在教学楼的四楼,下面是教务处,教务处有四个老师,邱康彪老师,郑志湖老师,袁某生老师,还有曹善清老师,许式斌老师。因此,我坐了下来,一个人用三个办公桌,蜡纸,打字,还有誊影。我打老机械,刘晓阳打四通,还有一个陈水仙老师打英文,他们都比我高级。四通价值两三万,我是不感动的,万一按坏了,把我卖了当奴隶也陪不起!我将上海双鸽的老打字机的字盘拆了下来,重新排了一遍,第二天,我就开始打了一个通知,然后刻板。刻了一张数学测验题。我对数理化兴趣不大,倒是对语文历史地理有趣,那是我喜欢的。我用老双鸽推磨一样,横着竖的都来,推一下,哒,拉一下,哒。字打在滚筒的蜡纸上,一行打出头,打字机就叮的一声响铃,按一下,换行再打。我的青春生命就交付给哒哒哒的声音当中。我觉得这很好玩,但是那些sina,cosa我实在没胃口,但依样画好葫芦,反正老师会修正主义的,关键是要来得快,这么多的班级,这么多的数理化讲义,老师忙碌,学生忙碌,我也忙碌,郑老师说,你加班吧,加班费多给你一些。我高兴了。有钱挣就成!<br/>我其实也像郑志湖老师一样,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花里胡哨的话,只能埋头苦干。我的出错是难免的,但没有在政治上出错。我肯干,必须脚踏实地干。找个工作不容易。即使累,至少比在山上砍柴要好得多了,我想,工资低一些是没有什么关系,大不了我每个月在报纸上发五篇稿,每篇二十块钱,5×20=100,100+100=200,够用了,学校管住,吃饭也不贵,我还能剩下一些,好啊,共产主义社会达到了。我写字其实不算差,因为我抄了许多佛经,已经练出来了,比一些老师写的好认多了,虽然龙飞凤舞,但高中的学生能看出来,这不成问题,但数学老师出错,图画出来的是变形的,把学生弄得大喊大叫的,老师只好在黑板上重画,这也不成什么问题的。他们喜欢我,因为我是老实人。<br/>我打字和刻蜡纸,工作虽然做得不好,但是生意兴隆,许多老师还是让我打字刻蜡纸,忙就忙吧,我刻出多少就是多少,郑米兰老师也照样得印出来,我下班了,她还在工作,她很爽直,喉咙响亮,是个乐天派。她干活空闲了,就下来坐下来说话,说她的先生连穿衣穿鞋都要管啦,她照顾先生就像照顾小弟弟一样啦,不过他桃李遍天下,学生考上大学了都来感谢他先生,她也就高兴满足了。她对先生充满爱意,原来她的丈夫就是郑志湖老师。很恩爱美满的一对夫妻,据说他们是同村的,估计是自找对象的。听两个中年妇女说话,有趣。空闲的时候我们就瞎聊着,也是很快乐的。<br/>我在天台中学中学打了四年字,数理化方面学的不多,但是文史方面的就学了不少。天台中学高手云集。比如,搞文史教语文的许尚枢老师,教高中的历史老师姜礼庚老师,还有教物理的方礼模老师,还有教语文的孙尚秀老师等等,这些都是很好的前辈,在生活上成了我的老师,许多老师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比如,林英堂,柴松山,张亚伟,李克榜,陈达豪,许式斌,陶思亭,戴明学,曹善清,范永钊,奚增辉等等,都是上下年纪,经常在一起喝酒,聊天,听音乐,都是很值得回忆的事情。我常把数学和物理的图老是画歪了,老师只得重新在课堂上纠正,我就说,好吧,我把数学和物理的图给你空着,你们自己画,他们说好的好的,很坦诚的。</p><p>有一次我在工作的时候,一阵风刮来,把数学测验题的底稿飞到屋顶上去了,我只好让老师重写一个。他们也很爽快的,他们说,反正我们都拿共产党和祖国人民的工资,我多一些,你少一些,我们的阶级感情深厚。这些老师,年龄比我大的,与我同龄的,甚至是一些学生,都把我当朋友。我的寝室肮脏、憋闷,潮湿,他们也很乐意坐,看书,听音乐,就很有意思的,我没钱,但照样喝酒,唱歌,一个劲地快乐。<br/>天台中学后面有飞鹤山,西边是东湖,东边是田野,山也有,水也有,美死了。下班了,我们一起到山后看落日,在柑橘树林里穿行,闻着柑橘花的香味,摘鲁迅笔下的覆盆子——天台人叫做“各工”,——天台有一种鸟叫“各工鸟”,叫声类似“各干各工”,它也像我的“革命导师”,在反复教导我,各人做好各人的工作,否则没有饭吃。它其实是鹁鸪,但我没不知道那种“各工鸟”是怎么飞的。我工作累了的时候,靠着阳台的栏杆,看着南边,横山岭隧道过来的车子一辆一辆的穿梭,往东看就可以将东横山和燕窠岩以及被拆除的胡公小庙,远近的一切看得清楚,很快的眼力就恢复过来。到了北京,就没有了这么高瞻远瞩的地方了,我渐渐地成为近视眼了。<br/>我在天台中学打字,不用打卡,领导开明没把我管死,只要工作如期完成了,我可以迟到早退,到自己寝室里听音乐看电视看书写作,打好字后,也可以去文化馆、天台报社和文联去,只要同同事说一下就可以了。领导知道我喜欢看书写作,说图书室的书你挑喜欢的,时间多少不限,文汇报的文化周末增刊和人民日报的大地副刊我们每张给你留着,你写出来也可以给我看看,我们可以提提意见。还有发表了,可以请我们吃肉,这很不错,不成问题。天台中学对我还是很宽松的,我可以串岗,在人家的办公桌上乱翻,开玩笑,他们说,我们是哥们弟们,你有我有大家有。尤其到元宵的时候,就吃糊拉沸吃,全校师生都吃,还过年的时候,也发一些礼品。有鱼有肉。很高兴的。气氛很好,没有倾扎,我觉得校风很淳朴的。有天台人的淳朴善良和刚性。在这样的氛围里,我一边干工作一边写作,老师也很热心乐意帮助我。我的文章有错误,老师也就指出来了。比如,我在一篇谈天台方言的文章里,天台话中的“我”发音为“ang”,我以为是“吾”的音转。范纯埙老师说,这个字应该是“ 昂字去掉日的下半部分”,果然。我经常许尚枢老师、许式斌、孙尚秀老师一起谈写作。因此,在那个时候,我写了许多文章,我的朋友陈向阳说,我写得最好的文章是在天台中学打字的时候,那时最纯净,不像现在这样扭歪。因为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很纯真的。在天台中学,我数理化方面学的不多,但是文史方面的就有了很多的长进。<br/>天台中学的高手云集。比如,搞文史教语文的许尚枢老师,我高中的历史老师姜礼庚,还有教物理的方礼模老师。教语文的孙尚秀老师等等,这些都是很好的前辈,在生活上成了我的老师,许多朋友,既是同事,又是朋友,比如,林英堂,柴松山,张亚伟,李克榜,陈达豪,许式斌,陶思亭,戴明学,曹善清,范永钊,奚增辉,陈师达,齐孝平等等,这些老师经常在一起聚谈,甚至住在一块,都是很高兴的。估计那些老师有许多是退休了或者是调动了,不管在哪里,都是我的好朋友,至少他们记着我,我还记着他们。听人说,那些天中老师还把我当成样板,教诲那些读书子弟,我实在是有愧不敢当啊。<br/>在天中的那个时候我没了自卑,我觉得很活泼。我很感激天中的老师。尤其是方礼模老师,他曾经把他让我洗印出他拍摄的天台中学的照片,让毕业的学生过来到我这里购买,一套照片给一元钱,我脸皮薄不想推销,他说,他已经向学生说好了,没关系的,你也可以贴补贴补家用。果然100多套照片出手了,日子就好过得多了。方老师是个性情中人,随和,豁达,有个性,是很好的忘年交。当然了,我同天中的老门卫是朋友,他叫许定凑,水南人,与我也是很好的忘年交,他当时已经70左右了,喜欢喝酒品茶,于是我们找到了伴儿。夏天夜里,他把黑白电视搬到门外,一起看,一起瞎聊,他说我是好人,你也是好人,但是,好人为什么要受穷呢,受委屈呢?喝了几口酒后,他说,我高兴,现在我们看看电视,与你说话,好啊。他与老伴在一起生活,很恩爱的一对,白头偕老。他是乐天派,笑脸常开,我对他说,你在家休息吧,不用当门卫了,他说在家闲着很无聊孤单,还是在这里热闹,有味道。现在我想,老许先生能读到这篇文章,也是笑得直打哈哈的!<br/>我在天中干了四年,朋友也交了很多,后来我就到圣达公司做鳖精去了。我走的时候,对郑志湖老师说,我很珍惜天中的这段生活,我感激你们对我的帮助。郑老师说,其实你干得挺好的,你找到工资更高的工作,我祝贺你。不过你走了以后,这里的工作就卡住了,好吧,白天你忙公司的,晚上就在这里兼职,两个地方的工资照拿好不好?我说好的好的,因此,我就兼职了一个学期的职,拿两个单位的工资。学校过年的礼品照样发给我。<br/>我是90年到95年这段时间在天中打字,打了四年,那几届毕业的同学,知道不知道,他们所有的文理科讲义和试卷出自我的笔下。当然,电脑打的除外。打电脑的姑娘姓袁,名锦萍,是个性格很温和也很活泼漂亮的很可爱的女孩。现在应该结婚生子了吧。<br/>最近在北京,听老乡鸣谦说起编辑《天中往事》一书的事儿,我开玩笑说,我有这个往事,你要不要?他说要要要,一个抵两,我立即开工,花了两个钟头,打上这篇文章,不知鸣谦和诸位兄弟感觉如何?<br/>其实,我在新出版的《北漂者心声》中也谈到这个往事,大家可以参照参照的。</p><p>作者简介&nbsp;&nbsp; 胡明刚,1965年生于天台华顶山外胡村,青年作家,作品散见于《中华散文》《文学报》《文艺报》、《江南》、《北方文学》、《散文》、《读者》等报刊,著有《蛤蟆居随笔》、《天台行旅》。《皇家珍宝》等书,纪实文学《北漂者心声》由世界知识出版社出版。曾在天台中学教务处打字,在台州市文联《台州文学》杂志做编辑,现在北京从事书籍出版工作。</p>
沙发
发表于 2006-8-9 17:14:00 | 只看该作者
收到,谢谢
板凳
发表于 2006-8-9 17:33:00 | 只看该作者
<p>摘鲁迅笔下的覆盆子——天台人叫做“各工”</p><p>这个“各工”,快报曾经图文并茂 讨论过</p>
地板
发表于 2006-8-9 17:45:00 | 只看该作者
哈,还有这种典故,职工比学生更有代表性。
5#
发表于 2006-8-9 20:00:00 | 只看该作者
写得象鹁鸪鸟,青春跳动。
6#
 楼主| 发表于 2006-8-9 20:33:00 | 只看该作者
<p>用老爷拼音打的,还有错字和不通的地方,请鸣谦改过来吧.</p>
7#
发表于 2006-8-9 20:55:00 | 只看该作者
8#
发表于 2006-8-9 20:56:00 | 只看该作者
朴实无华,顶!
9#
发表于 2006-8-9 21:46:00 | 只看该作者
<p>呵呵</p><p>原来折磨偶两年的试卷就是楼主打滴啊</p><p>早知道的话</p><p>嘿嘿</p><p>。。。</p>
10#
发表于 2006-8-11 19:12:00 | 只看该作者
呵,楼上的还在恨着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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