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天,沱沱寄来她的新书《心安是归处——我和刘绍棠》。书名起得很好,只要心安,处处为家!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阳台上,拿个蒲团在阳台上盘坐下。静静地喝茶,静静地看书。看后记的时候,我被沱沱的一句“感动”而感动。我好奇这个来自感情又超越感情的故事。 虽然我每天都会看书,却是很久没这样认真看过一本书了。我看书慢,这本书却让我在大半夜里就看完,这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心安是归处:我和刘绍棠》是记述文革期间,著名作家刘绍棠大乱还乡,在大运河畔儒林村与善良纯情的农村进步女青年杨广芹,从相识、相知、相爱,升华到精神夫妻,最后又止于兄妹情谊的一段伟大情感故事。它记录了那个特定的年代里人们不同的心态,以及对避乱还乡的大作家的不同态度,记录了杨广芹率真而大气,潇洒而内敛的新一代进步青年代表的作派。她孤立无援,也无力反抗传统,也无法从那个社会制度中寻求庇护。在纷扰、诱惑与压力下,在残酷的现实中,她一个人默默地承受着各方的打击和无边的痛苦。就像她经常对刘绍棠说,你只管写你的,有什么事,我顶着,您放心。就像她所说,要感谢的是好的人,不好的人不好的事,就不要记挂在心里。在杨广芹内心世界里,她固执地坚持着自己的追求,恪守着道德与良知。为了自己尊崇的人,她情愿放弃上大学的机会。为了他的幸福,她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
每一次翻读,听杨广芹说:“我听你的就是了。”……听刘绍棠说杨广芹的小农思想,听他说:“你是我精神上的妻子。”……就这些琐碎的对话,觉得刘绍棠寻到了一个他需要的人。如他所说:“我虽然有一点点才智……但是却常常感到精力虚弱,我需要有人以整个的身心,与我相通,跟我共鸣,向我输送光、火、热、力。你,正是我的这个人。”这种似知音却如亲人般的感觉铭心刻骨地印在了他们的灵魂里。因为有了杨广芹这样的至亲爱人,刘绍棠的创作精神倍受鼓舞,才能坚持不懈地完成一部部长篇。杨广芹在刘绍棠的生活里,没有明确的位置,她只是活在他的精神世界中。虽然,刘绍棠不停地许诺,不停地给她希望,但她清楚这些希望都会随之破灭。一般人清楚结果后都会选择一条宽广的大路,而她却依旧守着这个“精神上的妻子”坚定而固执地一个人走着。政策落实后,刘绍棠的地位得以恢复,一般人都会认为杨广芹终于守得云开见日出了。没想到她竟悄悄退出刘绍棠的生活,只为心安。
而在一次次的“心安”中,杨广芹找到了心灵的归宿。
《心安是归处》不但让我彻夜未眠,也让我的内心忽而如冰雪般寂静,忽而如春水翻滚。这几天,我在家里一直捧读它,有时对着它发呆,有时合卷捂在胸口,我被里面的情节和对话哽住喉咙,泪在眶里打转。在外面,我不停地和朋友们说着刘绍棠和杨广芹的故事。我对朋友说,感恩杨广芹!让我看到这么美的爱情故事。
读《心安是归处》,唯一让我晕眩的是时间。读这本书,因为时间和空间的跳跃性,就像听外婆讲故事一样。这个比喻不是很恰当,而这种跳跃性却很相似,都会让我犯迷糊。其实这并不影响故事的精彩。这样的口述,这样的记录,更真实,更像讲故事。
沱沱的童话和其它文章,我在书里和博客里看过。
我对沱沱说:“和你的童话比,我更喜欢《心安是归处》。”
沱沱说:“童话有很多很多种。”
……
可是我心里的童话就是安徒生。
而我心里的沱沱,她就应该写这样让人感动的书。因为她本人就非常让人感动。她内心安静而高贵,她行事果敢而聪慧。和她在一起,我最爱看她的眼睛,纯得不带一丝凡俗的欲望。听她说话,温柔轻缓,每一个字却如金珠落玉盘,听着有条有理,清晰明了。沱沱的作品和她的人是一样的,具有严格的责任感和真实感。她追求实质,严谨地记录着那一个时期那一代人的磨难和矛盾。
《心安是归处》,杨广芹用朴素的语言讲述着他们那个时代的故事。沱沱以真挚的情感,凝重的笔头记录着。她们还给为情而迷乱的人们上了一课:为什么要爱?应该如何去爱?什么是爱的责任和价值?
感谢杨广芹!感谢沱沱!让我得益了。
倾听讲述 寻求心安
(华峰)
台州日报
新近,由杨广芹口述、台州籍作家沱沱记录的口述实录文学《心安是归处——我与刘绍棠》一书,由当代中国出版社出版发行。 作家沱沱(王慧勤),来自天台乡村。她最初接触的还是刘绍棠的运河系列小说。1998年在北京鲁迅文学院学习期间,专门去通州寻找刘绍棠的家乡儒林村,但因人地生疏无功而返。直到2007年重新找到儒林村,并通过村民宋凤义找到了杨广芹。 杨广芹是一位守信人,她讲述出版这本书,也是一种信守与承诺。从记录讲述到出版,沱沱一共用了五年。刘绍棠亲笔遗嘱,“我们在儒林村的生活,你知道得最多,希望你能写一写,刊登出来”,这是刘和杨之间共同的约定。 在刘绍棠的作品中,杨广芹被称为二妹、芹妹子。菜园女子杨广芹杨桂香帮助呵护了他,重新焕发了他的创作热情,振奋他的文学精神。刘绍棠看二妹子爬树捋榆钱,写下了散文名篇《榆钱饭》,并说,“我的乡土小说,多半取材于本村,人有原型,事有出处,芹妹子是亲历目睹的见证人,凡是我写的缺欠不足之处,她都帮我充实,丰富,饱满”。在芹妹子一家的呵护下,刘绍棠进行秘密的文学创作,他们把村里的事篦了一遍又一遍,作为小说创作的素材。杨广芹成了《地火》《春草》《狼烟》的第一读者。 杨广芹对刘绍棠的关心和帮助,是朴素的,一种农民的质朴同情,她母亲“丫姑”不甘心刘绍棠的“手艺”被荒了,而她自己则不甘心一个大作家被毁掉,继而对作家的怜悯转为对才华的敬仰。这是自然的善良之心,让刘绍棠感激不已,刘绍棠的许多小说是为芹妹子写的,许多人物都以杨广芹为原型创作的。 本书一开始,杨广芹讲述起儒林与运河的风情,杨广芹母女和村民们让刘绍棠感到温馨,刘绍棠将“芹”改成“琹”,找出宿命上的联系,将杨当成自己的亲人。在文革的恶劣环境下,杨广芹给刘绍棠的情感支撑无疑是巨大的,“你写吧,我支持你!”“你写吧,我给你挡着!”“你写吧,我帮你顶着!”这种鼓励在刘绍棠心里,“像桅顶一样给我希望”。刘绍棠心怀感激,由怜悯同情感激,产生难舍难分的感情,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的。 杨广芹三番几次毅然拒绝公社批斗刘绍棠的要求,三次放弃上大学的机会,刘绍棠看着她的照片写作,甚至要求她做精神上的妻子,时常为她做梦……在1977年,刘绍棠为她献上小说《春草》,称杨为“春草娘”,为鼓励刘绍棠创作,杨好几次延迟了婚事。刘绍棠重返文坛,她又悄悄地嫁人了……先后三十年的光阴,杨广芹默默地理解和支持他,以最大的牺牲和默默的奉献,成就了一代乡土作家。 沱沱说,在刘绍棠艰难困苦的时候,杨广芹给以他最多的温馨善意与同情,庇护,包容,心甘情愿,她顶住了社会的流言蜚语和种种误解,依然保持着平静和宁和的心态,刘绍棠功成名就后,她悄悄离开,没有任何的欲求,这种胸襟和情怀是博大的。两人没有走在一起,但真挚的情感还在延续。他们以兄妹相称,刘经常住在南姚园村杨家,将杨家当做文学创作的“堡垒户”和“桥头堡”,写出《烟村四五家》等诸多作品。 杨广芹为刘绍棠做出了巨大的牺牲。没多少豪言壮语,没什么华丽的辞藻或伟大的理由,唯一的两个字就是“心安”。“如果我没有认识刘绍棠,他也不是我们村子里的人,不是一个作家,我对写作没兴趣,我们之间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了。现在许多人还说,我为了保刘绍棠真是可惜了。但刘绍棠把我当成村里唯一的知己,唯一可信任的亲人,我如果动手开始批斗他,就会激起更多的人们批斗的瘾,他的精神和身心会垮掉,不被斗死也会自杀。我不能这样做,否则一生感到不安。”“我只是想做一个心安的人!”这也是这本书的主旨了。 杨广芹的讲述是自在淡定的。通过讲述倾听和记录,对儒林村运河和刘绍棠杨广芹的了解更深入了一层,就好像见到了故乡的始丰溪,看到岸上的村庄,有一种回归故园的亲切感。沱沱说。 《心安是归处》这本书,不仅是珍贵的情感故事,也是中国当代乡土文学研究不可多得的珍贵而真实的第一手文史资料。 流水光阴,恍如一梦,我这梦只有一个地方、一个人,它长长久久地萦绕着我这半生。 刘绍棠和杨广芹,一个是大乱还乡的著名作家,一个是善良淳朴的农村少女,在“文革”时期的非常岁月,在他们共同的家乡——大运河畔儒林村,发生了他们人生中一段刻骨铭心的邂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