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意

胡明刚

***

       我走向怀玉之山。
       渐渐的，离开喧闹的城市，车行半个小时左右，进入一个狭长的峡谷。清风徐来。两岸翠林，安静非常。山脚下一湾碧水，岸上苍苍松林，芊芊芦苇。芦花高扬，皆使人感知到秋天的高远。时有两三石屋，现于山脚之下，旁有泉水激越，宁静而安详。或有三两个小镇，马头墙翘耸于翠峰丛树和瓦脊之间，令人心清气闲。果然，我看到了路边有许多的小肆，上有醒目的招牌字，曰浙江饭店。如此乡土，让我陶醉，我对黑陶说，我好象回到了老家的天台。
玉山县因怀玉山而得名。怀玉山就在江西和浙江的边上，往东过去，就是浙江金华管辖的地界。过了金华东阳，就可以到达天台山了。怀玉山距城有一个半小时的车程，可谓深藏不露。远远的，我看见许多如莲花瓣一样的峰峦，在天边描画着道道的弧线。整座怀玉山如一朵莲花浮荡在云涛之上。
这是我想象的莲花山，一座莲台。一座天上之台。

       我将渐进山顶。
       车子盘旋上升，过一隘口，蓦然，群峰俯伏脚下。设若云起，便如登仙一般。山口逼仄，如瓶口然。一片开阔的盆地。土地平旷，屋舍俨然，豁然开朗，不亚于陶潜的桃花源。山顶田地膏腴，物产丰沛，足以自成一统，不受外界制衡。山里山外不同天。信然。据说民国时期，此山顶为红区，而山下为白区，交通不便，易守难攻，各自为政。故而，红军以此为根据地，灵活游击，为革命首选之区。只要在隘口架设一挺机枪，就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了。
怀玉山顶有华东地区最高的盆地，海拔1700多米，山上山下，景色殊异。当地朋友告知，此山有“东南望镇”之号，传为“天帝遗玉此山，山神藏焉”，故有“怀玉”之名。为钱塘江、信江等水系的分水岭。怀玉山顶的风景，印证了我的想象，这里就像一座莲台或是禅床。居住其间，坐卧烟霞，仿佛自己也成了炼丹的高人，或者打坐的禅僧。
       古诗云：“怀玉之山玉为峰，四面尽削金芙蓉”，更契合了我对此山的第一印象。怀玉之山，“其山上干天际，势联北斗”，如同天台山的华顶，“山有八重，四面如一，上应台宿，顶对三辰，当牛女分野”，异曲同工，使我有了回家的感觉。

       下榻于怀玉山庄。山庄四周，林木森森。我与黑陶不顾旅途劳累，随即在山庄转悠。庄前的小冈顶上，有一壮士头像，赫然在目。气宇轩昂，脸色刚毅，眼神冷峻，透着英武之气。近观之，方知为方志敏纪念碑。旁有碑文，介绍烈士生平。我在少年时，就知道了他的名字，如雷贯耳。方志敏，江西弋阳人氏，红军卓越领导人，在怀玉山中被捕，受尽**折磨，依然意志坚定，在监狱中，反复宣讲革命道理，晓之大义精神，令狱卒大为感动，将他的《可爱的中国》和《清贫》两篇文章携带了出来。经反复辗转，到了鲁迅手中，才得以公之于世。
       方志敏死于南昌，年仅三十六岁。在烈士雕像之下右转三匝。心里默念，有志不再年高，无志空长百岁。几经徘徊，不忍离去。在北京书摊中，我曾买到一本人民文学出版社80年代版的《可爱的中国》，反复阅读之后，觉得文笔朴素自然，直趋内心，抵达世界的内核。我曾经写了一篇文章，将它与尤利乌斯·伏契克的《绞刑架下的报告》、王尔德的《狱中记》、卢森堡的《狱中书简》等一并论述，他们心迹清明，**澎湃，大气凛然，是个大写的人，让我肃然起敬。《可爱的中国》就是和美的性情散文，散文的本性就是自己真切的流露表白，有着人间大爱，有着壮烈情怀。方志敏在狱中饱受杀威棒的痛苦，在血泊中想象祖国母亲被蹂躏的模样，与伏契克在牢房里凝望墙上的阳光，与卢森堡在牢狱中想念原野中牛羊飞鸟以及芬芳的花朵一样，更有着一种凄美和壮美。他的《清贫》刚直淋漓精简自然，是真正的骨子里的潇洒，是令人景仰的。心底无私天地宽，只有无私，才能宁静平和，清贫中感受幸福。肉身可以被束缚，思想是自由的，是永远难以囚禁的，思想自在飞扬，如山鹰一般翱翔林云之上。寂然无声，心地寥廓，海阔天空，将身心融进了神境圣境。
       烈士的雕像在青山绿水之间，愈加伟岸英俊。愈加醒目，闪耀着阳光，灿若星辰。纪念碑旁边则有镌刻《清贫》全文的刻石。《清贫》一文，我在语文课中读过，而此刻面对着发生鏖战的怀玉青山，细细品读，清凉的山风拂面，别有感慨。方志敏被捕时，仅仅被搜出一只怀表和一枝钢笔，敌人目瞪口呆。方志敏慷慨陈词，清贫，洁白，朴素的生活，正是我们革命者战胜许多困难的地方！实际上，方志敏是个文人革命家，情感充沛，文思敏捷，《可爱的中国》中的抒情，《狱中纪实》中的叙事，都是细腻的，传神的，抵达灵魂的深处，使我感到他内心的丰瞻的另面，领受到男子汉的铮铮铁骨之后的缕缕柔肠。方志敏与瞿秋白极为相近，瞿秋白临刑时说，中国的豆腐真好吃，方志敏则在绝笔信中说，监狱中蚊子太多，晚上叮人很厉害，“有多余的旧蚊帐，给我一床”，“如果没有，我想托人到旧衣店里买一床纱帐”。这是革命者唯一谈到的与自己福利有关的事情！革命者不是塑像，不是铁板水泥石头一块，而是鲜活的血肉之躯，体会到实际的生活情趣的。清贫就是一种生活情趣，是一种生命境界。清贫总是能孕育着高尚，能陶铸着伟大的人格精神，以及纯净明澈的心地。推而广之，佛道儒生，也在强调安贫乐道，明心见性，不断精进，致力追求高妙之道啊。
       由此想到革命，革命其实就是殉道的过程。方志敏是真正的殉道者。而当今社会许多人将“革命”的光鲜口号吊在嘴角上，而殉道精神早已磨灭殆尽，更遑论安贫乐道、穷而独善其身达而兼济天下的伟大理想了，有些甚至失却操守，留下腐败丑劣的恶行。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在任何时候，不管是革命者还是一介漂泊之士，都要感谢清贫的生活，清贫使人坚强，使人拥有“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的品性。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抵达明净之境。心中无私，襟怀坦荡，同样能怀瑾握瑜。
       也许，这也是怀玉山中的“清贫”两字，给我独特的智慧发蒙。

       在怀玉山上漫行，随意而自在。忽然使我想起了越剧中的唱词：保养你玉精神，花模样，打开你眉中锁，腹中忧。此刻，我的眉头疏朗了，心头的结解开了。穿行在农舍田陇之间，感到了农家的闲适安然，内心更显得舒畅陶然。怀玉山诸多的农家田舍，皆石头砖墙，瓦脊木柱，路上有三两土狗吠叫蹦跳。迎面而来的是山地悠远而安详的气息。许多草木；令我感到亲切。棕榈的叶片，如同济公扶贫济困的芭蕉扇，摇动着凉风。裹着树干的棕榈皮，每年可以细细剥下几片，可打成棕线，穿成蓑衣，状如盔甲可以遮风蔽雨。戴上竹笠，穿着蓑衣，赶着牛群，行走田埂，有着高古之风。我对黑陶说，身为北漂，离家远了，仿佛我成了一件蓑衣，挂在墙上。黑陶写过《吴越草木札记》，与其说起江南草木，别有温馨感觉。皮肤黝黑的黑陶，虽来自江南，但总被人当作了北方人，而个子细小而文弱的我，却是真正江南之身，如同身边的草木一样，卑微而不足道。身边有许多杉树。修长直立，小时候玩“过家家”，把它的叶子当成想象中的带鱼。山上很少能吃到鱼，杉树叶成了一个幻想寄托。得知中国内陆西部山区，百姓以木雕鱼作为看菜，想来很是辛酸。
       有鱼有肉吃，是清贫生活中所向往的理想社会啊。杉树做家具最好，质轻而韧，烧炭可用来制作火药，威力强猛；桐木。顶上开花，伐下干燥之后，可制良琴，如吉他琵琶等等，音质绝好。车前子。我们叫它为蛤蟆衣，散文家陆蠡就专门描述过，蛤蟆一进入此草丛中，色泽类同，难以分辨，若中暑作痧，可以生吃根茎，颇有疗效。田埂上，有蛤蟆竹，蔓菜，还有青。蔓菜是最早出现《诗经》中，可以汆而作食，清口解毒败火，而青，则汆熟和米粉春捣，可制作清明饼，富有寒食之意。这江南山野草木，为怀玉山所藏的另一种“美玉”，可外界所知者，甚为寥寥。

       当晚，参与南方散文论坛研讨会。会议室与山庄需走一小段路。仰望繁星遍布，银河横天，在幽邃的天幕上，明明灭灭。有诸多来自都市的朋友惊叹，好久没有见到这样明亮的星辰了！这样的星空，我在老家见得太多，习以为常，但在北京城区，却是难得一见的。因为星光被街衢的灯火所遮蔽了。通州郊区仰望星空，所见到的星空也不透澈，天上中总散漫着暗色的烟雾。即使是一轮圆月，也变成猩红之色。环顾怀玉山中，村落的灯火闪烁。与星光辉映成趣，仿佛人间天上。
       我因而感到满足，欣慰得意。此间的星火，才是真实的。江西有文学杂志曰《星火》。毛主席《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是在江西的荆榛山野中燃烧起来的，最后红透一方天，红遍全中国。而我们现在守望或者所把握的，是什么样的星火？抑或它是一片玉？它们来自哪里，到底是怎么来的，它们的内质和根源又有何在？
       我的星火需要我自己把握，它怀藏大山深处，早已沉寂冷却，或许，它受到水的冲激，真的成为一片璞玉，靠自己以笔当镐，去开采，去挖掘了。
在座谈会上，我胡说八道。我说我的写作，首先是为了我自己，我要安妥自己的灵魂。任何花里胡哨的形式都是摆设，毫无用处，也毫无必要，我所记述的是我的真实的经历、我独特的思想感情，我在寻找我失落经年的根基。那是最本质最自在最真切的内心写照，是我最为尊贵的精神，我在寻找失落经年的我，如同寻找一粒火，寻找一片玉。我思故我在。故我就是山中深埋的宝玉。有着特别的形，特别的质。我要以清贫的刀锋雕琢自己，完美自己，成为新的我，让人收藏。我发觉我就是南方怀玉山中的如星之玉，怀藏在山林中的泥层里。那里有我的根基，有我坚实的岩层，与厚重的村野。

       翌日清晨，我们再次寻访山中草木，感受 山家清趣。
       南山中学唐雄先生，为怀玉山土著，憨厚朴实，和蔼可亲，他对山上历史典故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在他的带领下，沿樵道，攀枝柯，行走数里，寻到一块刻字的岩石，岩上一棵高约等身的松树，岩上有两处刻字，一为“蟠龙阁”，我想，所谓的阁就是亭亭如盖的小松了。另一处刻字实际上是许多文人到此一游的记录，早已漫漶不清。无甚奇。我细细关注许多熟悉的草木：木荷，一种质地细腻的常绿树，可制棕绷床，成品后需要压上一段时间才能平整，否则两头弯翘如扁担一般，摇摇晃晃睡不踏实；在江南山乡，木荷一般用来制作木门窗和拔步床的花格拷条。青栎柴。修直坚硬，可以制作锄头杆和龙头拐杖，烧成硬炭，则火力威烈。山茶。结子如小小灯笼，开着洁白的花。富有油性，剥果皮，取其实可榨油，有很好的经济效益。橡子。其实状如酒盅，采摘去壳，晒干，经年不坏，浸泡磨浆，制作橡子豆腐，味道非常清口。毛栗。刺球状如板栗，粒子如指头大小，比人工种植的板栗更加甜糯。我是道地农民，身份无改，少时常山上砍樵采摘，对此非常熟知，一见草木，眼睛放光。仿佛遇到故旧。
       怀玉山诸多村庄，宁静得犹如处子，有许多瓦房，或以乱石垒就山墙，有些房子已经倾斜，有些山墙已经倒塌，露出嶙峋的屋架——那是废弃的老舍。有些以石灰涂白 ，上写“振兴玉山旅游经济”之类的标语。在红色的大大的醒目文字和感叹号之下，斜靠柴禾。房前以水泥浇地，可做晒场。上置风车。有两三农妇将稻谷抬上风车的料斗，摇着风车把手，借风车叶子转动的风力将好谷和瘪谷分离。有诸多闲坐的老人，年纪皆八十以上，可称寿星耆老，问一个摊谷的老婆婆，言其八十五岁，看上去有六十多点，我们说，你能活120岁，她说那我吃什么，我只能爬下去吃泥土了！人说，常怀千岁忧，我说常怀百岁愁。其实常怀当下忧，也是平常之事，无需遮掩。听邻居说，她儿子早已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很是悲伤，她笑容依然灿烂，我却能感受到她内心的孤独苍凉。我高兴地遇到了慈祥如父母的老人，见到了亲切如手足的风车石磨。我试着摇了摇风车，呼呼地飞转很轻松，但是握着磨担推石磨，却很沉重。推不动了，我退化了，如同孩子一般。但我返回了童贞。
       与江西别处地方不同，怀玉山民据说是寺院挑夫的后裔，讲的是“官话”，亦即普通话。在山民家喝了几杯野生的黄金茶。这里种植单季稻，现在休闲着，有些无聊，倘若有人鼓励指导搞些家庭副业，多设几条致富门路，也是福泽功德。家家户户的堂屋中，张贴画像，左为观音，右为主席。在此间主席被神化了，容颜慈爱，犹如我佛如来，给人一种吉祥安定。观音大士救苦救难大慈大悲，革命者解放全人类，为人民谋幸福，求取平等权利，实现大同境界，皆是殊途同归的，只是表述方式和实践途径不同而已。更况怀玉为革命老根据地，百姓神化所景仰的领袖，也是自然的。在阳光下，唱“东方红，太阳升，中国出了毛泽东，他为人民谋幸福，他是我们大救星”，也很自然贴切。心里一想，只要造福百姓，积聚功德，他的神圣就与山河同在，与日月同辉。
       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此带山水，明亮着三三两两散落的农家；稻田中，有耨好直立的草捆，如站立田头的农人，其间点缀草垛两三，与藤萝缭绕的瓜架相映成趣。平野开阔，草木葱茏，故乡如同目前。怀玉山上百姓生活清贫，但能自给，所憾的是，山中少有毛竹，不见竹笋，亦留小小遗憾。

       时近中午。有些同行者返回山庄。唐雄先生问我，你们有没有兴趣去看山景？我欣欣然，于是与黑陶、庞培等十余人，跟随其后，经过一家乱石垒成的农舍。农舍之旁，树立政府告示牌，上书不能烧山火、不能砍伐柴草之类禁令，旨在保护景区环境，发展旅游经济。沿樵道而行，遥看对山，就是云盖主峰，每天总是一片云覆盖山顶，不会散去，故名，山势如鹏鸟展翼。云盖蜂下，绝壁绣崖，草木点簇。逆光视之，更显瑰玮壮丽。然后蜿蜒而下，山风拂面，衣袂飘动，如同飞仙一般。朋友放歌之：

       我记得有一个地方
       它永远永远不能忘
       我和他在那里定下了情
       共度过好时光

       我喉咙痒痒，忍不住接续上去：

       这是个好地方
       高山青青流水长
       陪伴着我们俩
       初恋的滋味那么甜
       怎不叫人向往

       这首歌是邓丽君唱的，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邓丽君的歌，此歌在两个男子的口中唱出，别有一番风味。山里确实是好地方，使我想起当初的恋爱。在长满草木的山坡上，芦苇花次第开放共度白头。我多想与爱人一起，共度此间山水，而现在美景只有我独自享受了。唐雄老师说，此处风景名为“高山流水”。转过一道石门，沿石而下，一道斜挂的瀑布，自西向东而流。水花飞溅，如吐碎玉。“看长虹如挂壮士剑，看瀑布如撞方外钟，看梅花如摄山妻影，看丹枫如识故人心”，尤为切情贴景，我把梅花改成芦花，也是发心的。瀑布之旁，有碧潭一泓，内壁深窈，天然造就仙佛之龛，下镌四字，曰“高山流水”。潭底下鹅卵石粒粒可数，其中有美石，如玉一般剔透玲珑，可惜无法捞取。唐雄先生说他也喜欢美石，家中藏石甚多。对山瀑布之下，有仙人浴潭。景色更奇，美石更可随意拣取。但是时间仓促，难以成行了。以后有机会再来怀玉之山，他可特意陪伴同行。观山景，觅奇石，亦能陶醉身心。
       玉石为流水经年冲激而晶莹，而品行纯净。我佛如石，我心如玉，只不过外边的包裹太多了，就像怀玉山一般，很少有人能进到山涧深处。许多人大都是走马观花，也就难以拣到溪中玉石摘到山中野果了。

       听唐雄先生说，怀玉山中有许多古迹，比如始建于隋唐之际的法海禅寺，最盛的时候，有僧八百，尼三百，由此，怀玉成为赣东佛教名山，另有朱熹开创的怀玉书院，据说引来许多名人鸿儒的光顾。比如，陆象山、吕东莱、汪应辰、程珙等名人来此讲学，还有王安石、杨亿来此游历。因此，怀玉书院与庐山白鹿洞书院、湖南的岳麓书院等名闻遐迩。可惜，现在见到的只是吉光片羽雨丝风片了。
       有遗迹，更好，可以探寻，没有遗迹，也可，任你想象，它们都是山中怀藏的美玉，是沉潜的。
       这也许是怀玉山的深藏不露的意趣所在了。

[ 本帖最后由 abracadabra 于 2009-11-4 18:16 编辑 ]

胡明刚

三清山入选世界遗产名录之后，出版一本作家游记散文集，将此文与我以前的三清影一起收录其中。

褚留香

拜读，文字清新，如临其境

abracadabra

老胡倒是经常往江西跑啊

abracadabra

方志敏不死，建国后也是副总理吧……
可惜军事上不足，如若寻淮洲不死，如若能当机立断突围，也不会有后来的结局了。
不管怎么说，从文可见其人，有心如玉。

最爱炒水糕

呵呵   我也在江西混！

zhaopan

去过上饶，下大雨，没有去三清山。拜读楼主的文章，方知道还有怀玉山。看来玉山县因怀玉山而名。另方志敏是真革命，是为理想而奋斗。现在全中国估计找不出十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