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谈上海

仍旧是我

    上海的农村
    对于上海，我还是有印象的。我在上海住过，只是住得比较偏离市中心，所以对上海的印象是非主流的。我记得有一次我谈到上海时用了一句话是：上海是肮脏的城。苍蝇和垃圾是它的故乡。现在想来，还真替上海抱冤。上海市区其实是很干净的，不论是街道还是商场，还是装点上海街头穿奇装异服的漂亮小*姐和谈吐优雅的礼貌绅士。上海是一座发着光的城市。街面清洁地发着光，人们穿着的珠丝发着光，大幅广告牌上的微笑发着光。晚上，霓虹和路灯更是铆足了劲，狠狠地发光，似乎要把心都掏出来似的，于是夜晚的上海便有了从心底里发出的光辉，这种光与白天借了外在的光的那种坦然和从容所不同的，它是骄傲的光。是有底气的。光是圣洁的，因而上海其实也算是美的城市罢。而我当时显然忽略了整个上海，而只是管中窥豹，而我这一管又恰是对准了它的边缘地带，农村。当然上海的农村毕竟还是上海，它也是上海的一部分。虽然龟缩在上海一隅，不敢喘大气，但从小路绕出去，过一条水泥路，立刻就迎来高楼和宽阔的马路。就像穿越时光隧道，推开窗，就能到达另一个世界。所以，上海农村人的生活有点不尴不尬。它既市侩又有点土气。既骄傲又有点憋气。其中的土气和憋气，我想就可以从我所说的苍蝇和垃圾找到一点印证了。上海市区是干净了。而上海的农村仿佛为上海市区过于清洁的表现揽罪似地把所有的垃圾都收归到了自己的地盘。从长着青草的小路走过，一路上能见到好多个散发着成熟腐气的垃圾堆，在上面，长着绿翅膀的大头苍蝇盘结成阵。而我以前住的地方，是租上海人的。夏天，苍蝇全都齐排排地停在电线上，虎视眈眈地瞪着我们，一点都不惧怕人。他们中间一点空隙都不留，停地满满当当的，数目之多，我们伸出手，随便一抓，就能抓着好几个。他们一散开，就轰的一声。那是夏日里特有的声音，有一种爆炸和晕炫的感觉。夏日的味道便弥漫开来。到了夜晚，屋子就是蚊子的天下。长脚的普通的蚊子，在蚊帐里蚊帐外乱飞。蚊帐里的蚊子是没法赶完的，我们只得留了一定数量在里面了。外面的蚊子不甘心，趁了我们熟睡的时机，隔了帐子，把尖尖的嘴巴钻进蚊帐孔眼，还要猛吸我们几口。早上一觉醒来，我们不像是经过一夜休整的，倒像是经过了一夜搏斗，胳膊上大腿上总添几痕血迹。我想这种生活在上海的市区是不会有的吧。上海的农村是贫民窟的生活，一般有钱人是不会去的。有钱人去的都是市中心的高级场所。所以上海明显分成了两个区域。最有钱的和最没钱的会是到上海来的。而且他们经渭分明。
    外滩
    如果你没去过外滩，那你就等于没去过上海。虽然是一个小小的渔埠码头，外滩终于成了上海标志性的象征。
    外滩之所以出名，大概是它的繁华和独特。它的建筑是它的见证。
    它的建筑是繁华的。浩荡的黄浦江两岸沿江矗立着两排高楼。它们是巍峨的，气势俨然。各自从云端俯视着土黄色的江水深沉的流动。南京路这一边的建筑是旧的，一律的灰色，像是上世纪黑白电影里的老照片。它的建筑显然是欧式的，有着圆形的拱门和粗壮的圆柱。像是穿着袍服的外国教士，又像是外国的教堂。他们的石壁是坚厚的深沉的。然而他们之间的小弄却是小而窄的。好像从巨石中间劈出的一道道隙缝，有点让人窒息喘气的感觉。这些建筑物的外观是沉浑而圆润的，不像是中国的建筑棱角分明。他们的每一个转折都有着很好的过渡。不像中国的建筑，总是来个90度的转变，是突兀的。他们的楼顶的风格也是与众不同的。他们总是细致的，几十层的高楼建完了，总要来个总结，因而他们的楼顶总是一溜地细上去，做成塔尖的形状。他们不像中国的建筑，总是草率的，建完了也就建完了，就只是火柴盒子似的，临终了，一点交代都没有。他们这种塔尖的圆顶，反映着他们做事的虔诚。他们是虔诚的基督徒。这些尖而圆的楼顶仿佛是来自天国的脐带。他们是要通过这些脐带与天国的上帝沟通的。而不像中国人，是没有信仰的。这些建筑的色调是凝重的，庄严的，因而有了神圣的感觉。他们建于上世纪初，他们是古老的。然而他们却是新潮的。即使最最鲜丽，最最炫丽的色彩，最最时尚的造型，也无法与之相比的。他们以最最朴素的色彩，演绎着时尚的主旋律。到了这里，任何其它一种与之不融的时尚都是浮夸的，可笑的。他们波澜不惊，以不变应万变，他们以简单、巨大、沉稳而傲视一切，统治一切。
    黄浦江对岸的建筑显然是不同的。他们是两种风格。如果说，南京路这边的风格是旧上海的根基，也是老上海的沉淀。那么，对岸的建筑显然是新派的。他们的色调是明快而鲜活的。他们的风格是多变而灵活的。他们是轻盈的，是现代派的。无论是直耸云宵的东方明珠，还是夹在两层高楼之间地球仪建筑，他们之间总是错落有致，漂亮而细致的。是发着光亮的。是现代文明的。然而我更喜欢没有光的上海老建筑。包括那个每隔半点报一次时间的钟楼。
    这两种不同风格的建筑物，壁垒对峙地相互对立着。有好多年了，也许他们还会相互对立好多年。
    黄浦江滔滔地流着。看了许久，我还不明白它的流向，从左到右还是从右到左。外滩码头是长长的，集聚着世界上各异的人。这个码头像一个跳板，从中国跳向世界。
    钟楼的钟又撞了几下，又过去了半小时了。这里的时间都是被钟半小时半小时地划开了的。半小时的钟声向前后扩散，如水波，终于前后相接，连成半弧状。上海的时间也就被封闭起来了。这个钟声传得悠远，像一个启示，却让人逃脱不出。

仍旧是我

终于发了。原来小*姐是不良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