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align="left">迟来的聚会<br/>鹤子<br/> <br/> 卅年过去,弹指一挥间.十几岁的少年,转眼已年过不惑。一天我接到陌生男子的电话,对方自我介绍:“我是某某强”,我拿着话筒发愣,好一会反应不过来。“城关一小77届初中同学会,七月二十一日下午天台宾馆会餐,”“可,我只念了一个月……”“那不搭界,原始材料上有你的名字” 。“东、萍儿、竹去吗?”我念了一串小学连初中同学的名字。“他们都去。”<br/> 放下电话还不敢相信,又致电给东,因病断断续续地只读了一个月书就早早辍学,在学校时与初中的男同学没有讲过一句话,只有东既是老邻居又是小学同学,唯一保持联系的同学。得以证实后,久久难以平静,记忆的闸门一下子被打开,已淡忘的同学名字、美好短暂的学生时代的回忆一起涌上心头。记得小学一年级时,常无故遭到强的欺侮。后来我想到找二哥,当时他正读小学毕业班。二哥气汹汹地跟过来,象老鹰捉小鸡似地揪住他的衣领,狠狠地教训一顿,强那惧怕的表情至今仍记忆犹新,回想起来感到很好笑。<br/> 21号这天下午,天却突然下起倾盆大雨,吃奶的儿子在哭闹,我脱不开身,火急火燎与东联系让他的车子接一下,坐在东的车里后仍心神不定,一直惦挂着儿子。当踏入宾馆的餐厅,只见活动的组织者强与萍儿已在等候,映入眼帘的是一出激动人心的场面。餐厅里热闹非凡,一张张不再年轻的脸都兴奋不已,叽叽喳喳吵成一片。抬望眼竟没有几位熟悉,我看到竹,还有娜、惠、月、花等几位熟面孔就过去与她们同桌。东与一位胖乎乎的男同学也坐在一起。因为变化太大我已认不出这位胖乎乎的男同学就是小学的同桌飞。<br/> 坐下后我东张西望左顾右盼,根本没心思吃,要不是竹提醒迟到了,快点吃饭厅!我才回过神。竹仍像以前那样显得矜持几份高傲,说实话我从心底对竹是欣赏佩服的,她不凡的口才,在文艺上超人的天赋。记得二年级时,平时不显山显水的竹,能一字不拉一口气演唱《红灯记》第五场,李玉和、李铁梅、李奶奶的全部戏,轰动全校。此后就成了学校里的文艺骨干,校播音室的播音员,参加街头演讲及各类文艺演出。我还记得她演讲农民起义军方腊的妹妹方百花的故事开头的几句“朋友,你到过杭州吗?到过杭州的人一定知道……”还有小英子、智丽、吉红,定居在外没能赶来。小英子有一双聪颖美丽的大眼睛,学习成绩优异,又具有文艺表演天才。她曾去杭州学习过一出木偶戏《红英送饭》与保田合作演出很成功,至今我能背出好几段戏词。保田扮演土匪,惟妙惟肖。只见他在隔壁这桌开怀畅饮,酒已喝得面红耳赤,当他过来握手敬酒时,我问“那段土匪的戏还记得吗?”他摇头“喉咙不行唱不出”显然是忘了。小英子与智丽分别是班里的学习、宣传委员,智丽品学兼优秀外惠中,初中的一个多月学习生涯里我俩形影不离天天同行。在通讯录上看到智丽现在上海,不知她近况如何。吉红在金华浙师大任教,大概因为出身军人家庭,印象中她表情严肃不苟言笑办事有板有眼,认真地履行着小组长的职责。<br/> 这次活动的发起人之一------萍儿是位活泼美丽的女子,我觉得她长得很像一位名演员。今天,大家都已经青春不再,而她仍美丽依旧。印象中萍能歌善舞,是班里的文艺活跃分子,学习成绩则平平。相比之下娜的外表变化大些,小时候她很漂亮,眼睛又黑又深,坐第一桌,我因近视从后排调前坐她后面,娜从校图书馆借的书每天看一段,一星期看完,不象我半天就看好,落下近视。花,人如其名,曾是厂里的厂花,她与先生现都下岗在家,生活比较艰难。这时一位嘴巴宽宽的男同学过来与我敬酒,我想起来他叫水,从小特调皮。初中第一学期时水与智丽同桌坐我后排,水大喊大叫说我个高挡住他的视线,他的变化不大。有人问在做什么?他说自己是光荣的下岗职工,这次同学会就是他们几位下岗职工发动组织的。其他同学都认不得,东说他们变化不算大,他依然能一眼看出,主要是我与他们尤其是初中的同学相处时间太短。东性格内向随和低调不摆架子不喜张扬有内涵,他的草书狂放流畅具大家风范,同学中该是他的官最大。还有一位瘦瘦的尖小巴的男同学,强介绍道他最近做了爷爷,廿岁的儿子生了个孙子,令东惊诧不已。在这里不管是干部、下岗职工还是农民,大家都是平等的同学,都可以无所顾忌地释放最真实的自己。<br/> 我们情不自禁提起班主任陈采老师,可惜在他58岁时英年早逝,同学会请来了原来的数学代课老师出席。如果班主任老师在世看到这么多学生聚会,该有多高兴!他是一位温和善良的好老师,在我患病后多次来医院及家中探望,数学代课老师也随他一起来过我家。我的数学成绩一直很差,写作上则有点天份,小学时是班里的通讯员。初中时陈采老师委以我报道组组长之职,我的几篇文章曾轰动全校,播音室连续播讲三次。只见水窜来窜去与我们一个个地敬酒,显得很活跃,他说与娜同过桌,大家强烈要求他俩喝交杯酒,水就大大方方地把扭扭捏捏的娜拉出来,手挽手对饮,大家兴奋地大叫起来,然后又络续揪出几对同桌的,喝了交杯酒,这时气氛达到高潮,好几位同学拿出手机拍下这些精彩的境头。我想起东与惠曾同过桌,当陈采老师把惠调到后面与另一个男同学同桌,惠趴在桌上哭泣了很久。东硬说是小学时的事,惠则一个劲地笑不吱声。我认真地回忆了一遍是初中的时候,东是老实人,就不难为他了。晚餐后,因惦记着儿子我急着回去,萍儿说全体同学拍合影照。拍照时大伙让我坐前排,坐旁边的芬也是我一个月的同学,她现在浙大资源管理处工作,中间就是代课老师,他代课时还只是廿来岁的小伙子,外表变化不大,就是背有点驼。萍儿忙里忙外呼这个喊那个,摄影师叫大家不要说话,可是大伙一直安静不下来,这个照拍了大半小时。一拍好的我又急着回家,一旁的保田安慰道:既已来了就安心玩,待会儿上会议室喝喝茶唱唱歌嗑嗑瓜子。<br/> 上了四楼会议室,二旁坐满人,萍主持节目,带头唱了首歌。接下来由保田与竹男女声合唱《无言的结局》。竹咬字清晰音质清亮,亭亭玉立如玉树临风,台风及演唱水平算得上一流。保田也毫不逊色,音色浑厚声情并茂,动作潇洒。坐旁边的娇悄声问:会唱吗?我答:唱不来,但很喜欢听。娇说她也是。娇变化不大,身材修长秀发披肩,反比年轻时更有气质,与她虽说只有一个月时间的同学,因曾经是邻居印象较深。这时,华上去唱了一段“智斗”,赢来阵阵喝彩。娇又问:听说你生了个儿子。我忙把包里的照片拿出来显宝,那边的娣也拿去看,连夸长得好,萍儿路过说给她看看。同学中我该是结婚生子最晚的,有做爷爷有快做外公的,女同学中最小的孩子也有十来岁。我看到东拿着小纸片也上去点歌,可我等不到他唱。不一会儿先生来接,我不得不先走,这个美丽的夜晚,大家该狂欢到深夜吧。<br/> 以后每二年开一次同学会,成立基金会,凡同学中家里有红白喜事,基金会发扬互助互爱的精神,同悲同喜,在精神上物质上予以帮助。迟来的同学会,时间跨度达三十年,令人振奋感慨不已,回家后我有好几个晚上激动得难以入睡。三十年过去,改变的是我们的容颜不变的是我们的心,同学们之间的情谊。这真是“三十个金秋装满胸膛,酸甜苦辣都酿成了酒;三十度风雨盈满歌喉,唱出最纯最美的歌声”。歌声与美酒,蕴藏在这幸福的时刻,成为品不尽的生命之泉。</p>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9-20 15:54:22编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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