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评】樱花和战刀

褚留香

水草之家电影沙龙第九辑——《风林火山》











◎译　　名　风林火山
◎片　　名　Samurai Banners
◎年　　代　1968
◎国　　家　日本
◎类　　别　剧情
◎语　　言　日语
◎字　　幕　中文

导演：
稻垣浩 Hiroshi Inagaki
主演：
三船敏郎 Toshiro Mifune
万屋锦之介 Kinnosuke Nakamura
田村正和 Tamura Masakazu ...



       三船敏郎主演的电影《风林火山》是根据井上靖同名小说改编的，07年NHK同名大河剧亦有不少模仿前辈之作的影子。自然，我们不能指望历史小说或历史剧能完全真实地反映历史，但在演义历史的过程中，《风林火山》出色地叙述了一个关于野心与爱情的悲剧。

     主角山本勘助，这位一代名将武田信玄的军师是否真实存在，仍然是有疑问的。整个叙事的高潮是第四次川中岛合战，实际上，之前全部的故事也都可算作第四次川中岛合战的铺垫。那次合战是日本战国时代少有的几次大规模野战之一，双方斗智斗勇，留下了啄木鸟战术的典故与单骑闯阵的传说。所谓啄木鸟战术，据说是当日山本勘助向武田信玄建议兵分两路，以主力对上衫谦信大本营采取奇袭，然后信玄本阵配合夹击的策略。只可惜，“军神”上衫谦信不是坐以待毙的虫子，当武田军的别动队出击以后，他也移动了本阵，然后以优势兵力对信玄本阵发起进攻。一时间，武田军陷入苦战，包括信玄弟弟信繁在内的多名重要武将战死。山本勘助由于对自己战术失败的愧疚而闯入敌阵，最终亦战死谢罪。后来，马场信房率领的武田别动队赶至战场与本阵合流，上衫谦信主动撤退，并从此退出了对信浓地区的争霸，但武田家伤亡惨重，折损多名战将，元气大伤。况且，正是在这次合战中，传说上衫谦信单骑突入信玄本阵，连砍信玄三刀，将其砍成重伤。可以说，尽管第四次川中岛合战双方动员的总兵力只是小儿科，但这场战役不乏战略战术上的可圈可点之处，其戏剧性亦是演绎故事的极好题材，这就是《风林火山》具有可观性的原因吧。

     在电影中，浪人山本勘助之所以要投靠武田家，乃是因为武田军“风林火山”的军旗合乎自己胃口。然而，武田所在的甲斐是一个被四面包围的内陆山国，山本勘助的野心即是让武田的领土扩展至南北的大海。在整个影片中，关于海的野望多次出现，也正是这种野望导致了日后与临海的上衫家在川中岛的血战。当然，除了这层梦想以外，影片中的山本勘助对信玄侧室由布姬亦怀着一种中古骑士式的柏拉图爱情。囿于篇幅，影片对于勘助感情戏的处理是较弱的，然而，为了让由布姬的儿子继承一个南北都看得到大海的庞大国家，也是山本勘助奋战的动力之一。野心与爱情交织在一起，就构成了主人公行为的动机，也牵引出了整个宏大叙事的情节，这使得《风林火山》具有经典型的戏剧结构。然而，主人公的悲剧亦由此注定——他过于沉溺在自己宏大的野心与那层隐晦的爱情之中，为此不惜下啄木鸟战术这种巨大的赌注，最终却因为战术的失败而战死身亡。当然，性格决定命运，山本勘助的失败除了他对于野心和爱情的浪漫情怀以外，还因为他对于自己常胜兵法的过度自信。但是，勘助的悲剧并不令人生厌。他的野心，包含着更加高远的梦想——由武田家一统天下，结束战国乱世；他的爱情，亦值得同情——与出身高贵美若天仙的由布姬相比，勘助是一个又瘸又瞎的独眼浪人。野心中现实与梦想的交织，爱情里贵贱美丑的对比，构成了叙事中的内在张力，使人物与情节本身得以丰满。这些最常见的主题恰恰就是最经典的母题。

      要看到大海，这是很多人自童年起就拥有的愿望，从这个意义上说，勘助与信玄的野心实在是一种天然的本能。男人的野心与梦想是去征服大海，女人本身就是海洋。在由布姬那里，海的美丽，海的汹涌，海的温柔，海对于生命的孕育都展现得淋漓尽致。男人与女人，野心与爱情，这就是人类最原初也是最永恒的戏剧。《风林火山》，讲述的是一个关于海之野望的故事。

褚留香

后期影评待续，拖了很长时间了，没空抽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