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 六柳 的一篇旧作：读昆德拉之《本性》

郑鸣谦

一段时间，总在不断的寻求一种解脱的哲学，一种让自身能对这个世界完全认知的哲学。于是，翻过佛宗的《金刚经》与《忍经》，也翻过道家的《道德》。然而在比较领会了一番佛家的“佛性唯心论”，及道家的“天命论”之后，仍然发觉自己的脑中一片空白，即对于结束自己先前所进行的寻求状态殊无益处。
恰时，将自己的困惑问于学友拙堂，其则推荐了米兰.昆德拉给我。
于是，不时，米兰.昆德拉的《本性》走进了我的视线。
《本性》是昆德拉于1996年秋在法国完成的，它并没有昆德拉早、中期作品，如《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等代表作那么在世界文坛上享有声誉，然而个人认为，一个作家的晚年作品的更值得读者期待。作者的不同作品，必然有其思想的相融、延续性，品读他的其他作品也同样可以体会到大师精彩的文笔，深厚的人文内涵以及发人深思的思维哲学！
《本性》的人物其实很简单，音乐般的叙事上基本没有离开过尚塔尔和让.马克这两位主角，一对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恋爱了多年的情人。然而直到某一天，些许突然而至的“想象”闯入了他们的生活：女主人公尚塔尔突然觉得身边的男人全都爸爸化了，她开始不断担忧自己生活在一个男人再也不会回头看她的世界中。男主人公也同样遇到了痛苦和烦恼。他先是在海滩上寻找尚塔尔时，突然把另一个又老又丑的女人误作了她。后来他又做了一个梦，梦见他心爱的尚塔尔长着一张陌生而令人讨厌的脸。这种幻觉并不是他会失去尚塔尔，而是他再也不能将他所爱的她和别的女人区分开来了，她就像别的任何人一样，对他并不意味着什么。这不仅可让任何人精神崩溃，更让让.马克感到了一种疯狂的恐惧。
小说接着就是围绕这种状态。描述这对恋人为了消除这些想象带来的忧郁与痛苦，各自努力为对方或自己做一些“事情”。当然，往往事与愿违，最终却闹到濒临分手。
故事的结尾是那种幻想被极端化，夸张化，或许正是意味着一种扭曲的想象最终的膨胀，直至胀爆，消亡。这一对恋人方才觉得彼此的怀抱恰是最最温暖的。
《本性》中，另一个特点是：昆德拉以一种令人惊讶的方式，把爱情与死亡联系到了一起。“在他看来，这并不是因为人们总是谈论两者之间存在的‘非常模糊的’相似之处，而是因为，它迫使我们对‘个性之谜’，对‘本性之谜’，提出进一步的质问：我们所爱的，到底是谁？沉浮于爱情中的我们，到底是谁？”于是昆德拉也在向我们要求答案：“我问自己，谁在梦想？谁梦想了这个故事，谁设想了它？是他？是她？还是他们两者？或者只是他们各自对对方的想象？”
对，对于一切只是一种感觉或幻觉，昆德拉本身也充满了“困惑”，就象爱情，就象死亡，说它们之间的“非常模糊的相似之处”，到底是什么呢？“个性之谜”，“本性之谜”又是什么？是爱情？是死亡？或者类似两者？或者两者皆非？昆德拉没有明白告诉我们，他依然用他的叙述，只慢慢的将他的感觉乃至幻觉呈现在我们面前，形成一朵绚丽的幻惑之花，随着读者的思维渐渐绽放。
正因为《本性》是一篇描述感觉变化的小说，而我也一直沉浸于一种梦幻、凌乱的思维中不能自拔。然这种凌乱之梦幻却在脑海深处异常的清晰，让人十分享受。这种清晰的凌乱犹如星海中的一点，迷人而昏眩。我们对生活的理性的探寻本不是在这样的亦真亦假的迷乱中前行的吗？而思维的火花会在你细细品位之后灿烂的泛滥。你会迷惑于其中的一个句子，一种现象，一段思绪，而后又会为忽然的领悟兴奋不已，哪怕是似懂非懂型的。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小说中对性的描写，素实而不张扬，完全融入于小说的整体“感觉”的变化之中，少之一毫不可！也就是说，打个比方，我们的身体，作为一个整体，性器官是个不可或缺但“会让人尴尬”的部分，然而就因为“会让人尴尬”我们就不去认知它么？反之，一个人已经正确而明了的描述出来了，我们可以也因为自己那份“尴尬”而批评这位作者么？因此认为昆德拉的小说“充斥着色情与空虚”者，则是可怜的悲哀者，因为他们根本没有体会到小说的精华致美所在！昆德拉的作品里充满了沉重的思想与法国式的哲学。他的作品中是不缺少性描写，但那与色情完全是两码子事！两者最本质的区别在与给读者的精神享受是完全不一样的：一个是哲学的，一个是感官的。就这个问题尝和朋友探讨过，其认为昆德拉作品的性描写与色情只是“从一个门洞里爬出的两个虫子”。而本人认为，同是一个洞里的虫子，爬的远近就完全有两个结局！一个量，一个质，色情是即时性的，哲学是延时性的。
《本性》单就故事本身而言，并不复杂，但正如一位评论家所言：“只有昆德拉才能把如此隐秘，如此令人不知所措的感觉转化为一篇小说的素材。而出乎意料地，你会发现它是一个爱情故事。”
最后，当需感谢昆德拉大师，感谢其《本性》带来的奇妙的精神之旅！



2005-6-28

zhaopan

看到性会紧张，会不自然，因为在我们的教育中性是隐私的、需要压抑甚至是肮脏的。不知不觉中我们被洗脑了。奶瓶强的，得空看看这本书。

二两肉醉卅年

所以说嘛，人都是会变的。情色不是色情。这是一个永恒的主题。

六柳

大学时候认为色情是不好的，（至少别空开褒扬色情吧），师长们都是这么教育的。

郑鸣谦

让奶瓶自己再发一个不就是了。

abracadabra

忽忽为什么要抬高哲学，贬低色情呢？色情和哲学一样伟大滴……这个可是价值观中不可承受之轻。把昆德拉小说里的色情或情色或肉欲成分通通剥去，你们觉得昆德拉还是昆德拉么？还这么好看么？按我一个出版业哥们的话说，这样起码流失一半读者。

另，这个贴子奶瓶自己来发就可以加精华了

一诺千金

等情书。。。

佳家递

下回去读读。

佳家递

下回去读读。

六柳

别把塞女孩子的情书抖出来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