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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立书评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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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7 10:38:07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独立书评
  ——宋方金《我没有守口如瓶》

  胡明刚
  老宋,山东人,宋方金。讲故事的手艺人。从事何手艺?影视编剧。他说讲故事,就要讲出真相。讲真相是难的,要勇气,要硬气,要有水平。但我总是觉得被一些可抗和不可抗的力量遏制着,讲不出半句来,守口如瓶。但老宋做到了,就像一门小钢炮,填满弹药,点燃捻子,通通通地一阵狂轰。他对我如此,对别人也一样,但我觉得他轰得有理。
  2014年上半年,老宋就三发连珠炮,轰出热门话题。正月,《美丽的契约》成了浙江、北京等四家电视台重点贺岁剧,颇能吸引观众眼球。某日,主演宋丹丹大姐大着嗓子高着调门说,电视剧这个玩意儿,故事和台词全靠演员拍摄时攅的。这有点觉得像江南乡村越剧草创时期的爬山戏、幕表戏、路头戏,有固定赋子,随时可以在戏台上组合填充,但电视剧不能这样糊弄。宋大姐口无遮拦,倒也罢了,老宋却非得评个理:一个好影视剧,首先是编剧,编剧结束,导演开始,导演结束,演员开始。演员结束,剪辑开始,剪辑完成,电视台和观众开始,剧本剧本一剧之本,如果在片场上任由演员嘴巴里**车,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才收场。“两宋”对垒,剑拔弩张,但老宋说的有趣味些,妙语连珠:谈文学就谈文学,最好别谈文革,讲道理就讲道理,最好别讲道德;大地苏醒,万物回春,是一个恋爱的季节,不是恋战的季节;我欣赏的一句是:在没有原则和法规的情况下,信任和尊重弥足珍贵。是的,编剧、导演、演员三者鼎立、稳定和谐,谁都重要,谁也不能像金鸡那样单腿独立。
  老宋是讲故事的人,当然明白,在故事界(亦可延伸文艺界、科学界、学术界),讲故事的人(作家、艺术家和科学家、学者)都属弱势,真正掌握话语权的是财团或行政主管者,财团有钱有资本,导演、电视台、院线、出版社就有权有势,他们要你朝东,你就不能朝北。但最终落入市场,呈现在观众、读者前面的,是财团和主管者筛选过滤掉的。编剧作家就像压在五行山下的孙悟空一样,对空叫喊,却无能为力。
  在掌握话语权的财团和主管的人操控下,某些编剧就放弃了操守,从俗从流,失去高贵。精品意识没了,胡编一通,最后还是编出事儿了。上半年“两宋对垒”成了安徽的高考题后,大陆一位名编剧被台湾作家琼瑶告上了法庭,说其抄袭《梅花烙》,尽管法槌还没敲下来,但大陆将近109位名编剧联合发文支持琼瑶,这位名编剧四面楚歌,孤掌难鸣,算是前世阿弥陀佛修行不够了。这位名编剧说,现在的故事讲完了,没新故事了,讲故事分高智商、低智商,什么故事是高智商的,什么是低智商?哪些观众是高智商的,哪些是低智商的呢?我想这位名编剧也说不出道道来。老宋评述说,故事无非是爱恨情仇、悲欢离合,讲的方式层出不穷,要说自己的话,走自己的路,讲自己的故事,要用心讲故事,至少不是模仿、借鉴、照搬。
  老宋也在努力地讲,要为上帝讲故事,在老宋眼里,观众是上帝,但那些掌握话语权的人往往把自己当成上帝。老宋曾想守口如瓶,但总做不到,说了也没用,就向禅宗学习:我来问道无余话,云在青天水在瓶,说的话就像水云一样,可以散出来,也可以装回瓶子里去,这本书,就是老宋做的瓶子。大家随便倒出来,就是他独特的故事的讲述和讲述的故事。
  老宋不会花精力纠结演员和编剧的糗事儿。他喜欢讲述很多身边的故事,讲得特自然、平和的。山东郯城农民造飞机,成了电影《飞》;在农村中爬在树上茫然望天的儿童,成了《空巢中的孩子》;一个嘟噜嘟噜说个没完老是挨训的女孩,成了《多多》……。老宋是山东胶州人,他总喜欢说老家抬头村,村里那个想迎娶电视主持人的放猪倌,买不起摩托车娶不上心爱的人呷药自尽的小伙;他孩提时总是追着空中从海峡飘来的气球,等待它啪地爆裂,飘下台湾的风景照片和邓丽君的歌片;他如饥似渴地读着姐姐给他的《儿童文学》和《少年文艺》;他在读中学时投寄的作品与韩寒父子一起发在同一期刊物并一同获奖;他到了报社当没有记者证的临时工;他一边写诗,一边考中戏;在学校打篮球,在北京东南西北四处搬家;在刀削面馆看见不说方言用生硬的普通话对孩子说话的外地夫妻……在万籁俱寂的黑夜,他思绪纷飞,想念抬头村的人与物,水儿,风儿,哑巴,还有那片西红柿地,而今一切都飘得远远的,失落,复又惆怅。

把诗歌玩得雪白乌青
胡明刚

在2015年谈2014年好玩和不好玩的诗,也够有趣的。本来不好玩的放逐到文学与生活边缘的诗,突然成了热点好玩了,从无聊到有聊了,真的幸运。现在诗歌更好玩,就像孩子滑滑梯,倏倏倏地爬上去,嘟嘟嘟地滑下来,直溜直溜,舒服爽快。直溜出诗,管他乌青雪白。
乌青体诞生了。它受孕了好几年,比它早的有“梨花体”、“洋糕体”、“忠秧体”、“啸天体”,“乌青体”是资格最嫩,不是直溜的先锋。
林子大什么鸟都有,但鸟声美妙至少有调调韵韵儿。诗歌是语言艺术,嘣嚓嚓和哆来咪总要有的。和尚笃木鱼笃笃笃笃有轻重缓急,但“梨花体”没有,“毫无疑问/我做的馅饼/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诗是语言的寺庙,是因为它是纯粹的,能高置庙堂,受人瞻仰顶礼膜拜,因为是高标准,所以不好玩。一级作家写“梨花体”好玩,一天一百首。2014年,“忠秧体”想荣登鲁迅文学奖宝座却给某作家搅黄了,但“洋糕体”和“啸天体”得了鲁奖荣宠风光一阵子。说好听是“奇葩”,说难听是“假花”,不算歪瓜裂枣,名字至少比“非非主义”、“撒娇”还有意境,比“结结巴巴我我我的命,我我我的命命命里没有鬼”有味。而“乌青体”就像路边石头,又黑又硬实。黑的石头歌颂白的云笃笃地响。“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真的,很白很白/非常白/非常非常十分白/特别白特白/极其白/贼白/简直白死了/啊——”他歌颂梨,“我吃了一种梨/然后在超市看到这种梨/我看见它就想说/这种梨很好吃/过了几天/超市里的这种梨打折了/我又看见它,我想说/这种梨很便宜。”梨比文旦贵还是比文旦便宜?乌青没有说。他是台州玉环人,那里出产文旦,如果把梨换成文旦,把白云换成鸡蛋,多好啊。诗言志,志在哪?
或许有人说,写诗就得直截了当,直抒胸臆,要激动奔放,文字意境多余,但我没有从他诗中看出激动来。要是诗歌只剩下激动的话,愤怒出诗人,骂人最美。286、他妈的、流氓猴,魔头鬼、劈脚骨、倒水赖,多有诗意,至少比“真白啊,贼白啊”要潇洒,或许说至言无言,如老子说婴儿境界,干脆要黑白乌青呢,一个字一个音就够,呜、哦、啊、唉、嗯,不过婴儿只知道哭,不懂得诗,它的哭不是诗歌。
白云真白啊,玩几首可以,如果真的一直下去,诗歌的命就玩没了。诗歌写得轻松简单,好啊,一片又一片,三四五六七八片,九片十百千万片,飞入梅花都不见,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一去二三里,烟村四五家,燕啊燕飞过天,天门关飞过湾,即使加减乘法和珠算口诀,三下五去二,四去六进一,也是绝美的诗。法国诗人普莱维尔写道:二加二四,四加四八,八加八十六,老师说再念一遍,二加二四,四加四八,八加八十六,可是那时候,空中飞过一只鸟。翻过一页,后面还有,孩子听见了,我要与你玩。一加一不再是二了,诗意出来了,推荐乌青老弟翻翻袁可嘉编的《欧美现代十大流派诗选》(上海文艺出版社1991年版)。普莱维尔还写,他把牛奶倒进杯里,他把牛奶掺在咖啡里,他把方糖加在咖啡牛奶里,他用勺子搅了搅,就把咖啡牛奶喝了,然后抽烟,然后把烟雾喷成圈,然后把烟灰弹进烟灰缸,就这样,比乌青还乌青比梨花还梨花,但最后有一句,他不看我一眼,他不同我说话,我双手捂着脸,哭了。原来我被抛弃了,尊敬的乌青和梨花们,你有没有哭?
就在这本书里,我看到许多传世之作,有些比乌青梨花标新立异极了,德国戈姆林格写:字是游戏,游戏变成字,字是影子,影子变成字,德国德尔写题为《苹果》的诗,苹果苹果苹果苹果苹果苹果形成苹果的图案,奥地利吕姆写题为《现在》的诗,现在现在现在现在现在,散落各处大小不一,如雪花如雨滴,有点像台湾林亨泰的“防风林的/外边 还有防风林 的/外边 还有防风林 的/外边 还有/然而海 以及波的罗列/然而海以及波的罗列”,很有画面感的。但这样的诗故弄玄虚,只是玩着写一个,但不能大批复制,重复多了就不新鲜,没意义。那就是玩弄读者,玩多了,读者就玩他,把他玩完。乌青和梨花同志们,玩够了就歇歇吧。
诗坛文坛就是大公园,好玩谁都可以玩,你跳舞,我直溜,我也不会说好的就把你捧上天,给你垫上一朵云;道坏的就把你贬到了地,给你踢上一臭脚。诗无达诂这句话是对的。孰优孰劣,每个人都有评判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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