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小星星

鹤翔蓝天

从茶室回家的那个夏夜，意外看到那株不起眼的香草悄然绽放，绿墙衬着那点点嫩黄就象黑夜中的小星星。我惊喜地摘下一朵，放在鼻尖下一闻花儿正散发淡淡的幽香……
    从这个夏天开始不知名的香草成为花坛中最茁壮的一株，可惜花儿只有一个晚上的生命。白天，没有一点开花的痕迹，枝头上只结着一点绿苗，太阳下山后绿苗饱满了许多，天黑时开始含苞欲放，常常在不经意间一下子全开放。第二天早上花瓣慢慢闭拢，开始几天我搞不清楚开花的时间，以为刚开，却已没什么香气，中午时花儿褪了颜色散了芬芳……待晚上又冒出新芽绽出新蕾。
    提起这棵香草有一番来历。前年进住新房，车库前有块荒地，为把荒地变良田，我们在烈日下挥汗如雨地开荒植地，收效甚微。与先生商量开发第三产业，购买致富信息中提供的香草种子，将来开家香草店，实现产、供、销一条龙。邮购了驱蚊草、薰衣草、夜来香、黄金鸟等种子。特地从花圃要了一只专种花籽的盒子，忙乎了好一阵子，晚上憧憬着丰收的景象，激动得难以入睡。不料，因浇水过多已出苗的香草“全军覆灭”。只剩下被我抢救种在花盆的黄金鸟与二粒不知名的香草。黄金鸟移种到菜园茁壮成长，原来是一种普通向日葵，致富信息中介绍此类花观赏性极强花期有一季，谁知不到一月就枯萎了。另外二棵香草精心浇灌下成活了一棵，看上去不起眼，与一般的草一模一样，妈妈怀疑致富信息骗人几次要拨掉，可就剩这么一株，撕了辨叶子闻闻好象挺香的，我舍不得扔。
    因经济困难去年底忍痛卖掉新房重购了一套位于闹市底楼的二手房，窗改门后再在两旁砌了三个花坛，移种上香草、月季花、紫罗兰仙人掌等，把斑驳的外墙涮成草绿色。想不到在新房不开的花，移到这里后开得很盛，香草与月季同时从廿厘米窜到一米多高，枝繁叶茂，构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晚临睡前我总要采几朵香草花浸在盛满水的小杯里，放在床头细细观赏，嫩嫩的黄瓣草绿的蕊，每朵四片花瓣，每片花瓣间有道弧形的边，绿色的花蕊外有八根深色黄毛茸茸的细茎。花瓣如翅翼般轻盈；如一个个梦的精灵，透出逼人的灵气。有时忘了采，待躺下后想到又特意起来采。有一次，不小心打翻了杯子，水溢在席子上，线毯睡衣都弄湿了，仍乐而不倦重去采撷，让花香守着我在午夜的梦里延续。
     香草分成三叉从六月份后以每夜几十朵的速度连续开花达二个多月，粗粗一算总数在千朵以上，令人观而叹之。黄昏送走最后一缕阳光，夜幕降临花儿如点点小星星照亮了我的家门……，艺术沙龙理事们不约而同围坐在门口的花坛边纳凉，香草的枝头伸展，花瓣几乎触到了我的鼻尖脸颊，香气缭绕妙不可言。大家边品茶边欣赏，一起做“快乐迷宫”游戏。这期间香花竟相开放，目睹了花儿盛开的整个过程：花蕾迎风摇曳，外层的绿苞自下而上一点点地剥离开，吐露嫩黄的花蕾，前后约十几分钟，而真正开花则仅几秒钟，绿衣一剥离花一下子就开了。我心跳如欢快的小鼓，仿佛听到了花儿在窃窃私语，正发出透明无邪的笑！
      2004八月十二日晚“云娜”台风，无情地毁灭了许多建筑物，花坛中的香草也未能免难，被连根拨起，却在第二夜奇迹般绽放了她生命的最后一朵。

芦苇笛

好美的香草，好美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