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南有一个小小的叫驿亭的火车站,从上海到宁波途中只有慢车才在那边停短暂的二分钟,八十年前,在这个站里下来一个清瘦偏高的中年人, 提着一个柳条箱,下了火车,径自走在的撒着黑色煤屑的古道上,道边芦苇曳着秋色,依道而在的湖泛着淡淡的葡萄灰远处衬着青山也印下浓重的倒影.此人不凡, 乃一代教育大家,经亨颐.而此湖亦不简.
湖,名曰白马湖.相传东汉有一生,姓蒋,字子文,此人官至秣陵尉,似今之市长.曾率兵击强盗,战死于钟山脚下.故事本可了,然,东吴初年,一人见蒋骑一大白马行游于市,羽扇衣巾类前世,愕,见那白马后现,数次不去,乃用蹄刨地不止,见一清泉汩汩现出于地,名曰白马湖.
这个浅浅的冬日,我们简简的一行人来踏寻不一般的白马湖,来体味曾经聚集过那么多灵魂人物的文化之地.
白马湖很简单,淡淡的一弯,小小的路,傍着它,当年经先生走过,现在我们走过.经先生来到白马湖,时年四十五.过不惑之年,得沪皮货富商陈春澜之助,创办春晖中学.只是江南普通的一个中学,吸引了一大批文化界的名人.弘一法师,夏沔尊,朱自清,丰子恺,朱光潜,这些后来在佛学界,话剧界,音乐界,文学界,漫画界都是灵魂人物.他们在上个世纪的二十年代倡导男女同校,有素描人体课,这些足以让现在的教育汗颜,他们观念前卫,时尚,颠峰,大刀阔斧开始第一次的课程改革,这股春风的吹拂吸引更多的有志之士与学生,让春晖也成长为”北有南开,南有春晖”的教育鼎立之势.
我们走过时,秋末初冬,美术特级教师李正火先生带着我们一群年轻人讲了许多白马湖边的老师们和春晖的故事.在八十年前白马湖边来了一群人,于是有了长松山房那里住着经亨颐,有了蓼花居那里住着何香凝.有平屋,但平屋不平,此屋按日式风格那建,主人就是在这里翻译了再版过无数次的<<爱的教育>>的夏沔尊先生,还有小杨柳屋,乃一代作家,漫画家,音乐家丰子恺先生的住所,更有取义于李义山的”人间爱晚晴”的晚晴山房,那里住着一代高僧弘一法师.与夏先生一墙之隔的还有朱自清先生的居所.这些人,现在每一位拿出来都可以写上好几天,读上几辈子,可就在那个时代,他们一起来到上虞,来到了白马湖,来到了春晖,为着教育奋斗了一个时代.这么多大师,一开始的学生仅只57位.真不是羡慕二字可了呀.
初冬有树仍叶黄黄,嵌着绿树,甚是美,更有黄叶点点出于黑瓦之上让人驻足,是否也有曾经白马湖名也也如我们深秋之时被这黄叶吸引?
春晖校园那低低的围墙一弯一弯很夏古朴的倒映在白马湖边,白墙黑瓦,磨得微微低陷的砖地板,低且清静房子,园内腊梅,南天竹遍植,更有翠竹点缀.每扇窗格外都有别样的景致,要知道丰子恺先生就是在那儿画下: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写于上虞白玉客栈
09.12.15凌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