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转而已）天上人间四十二年

向左，向右

天上人间四十二年
作者/悠幽我心  

一 引子

在我
书如同一日三餐
整日走出女人就对着尘封的竹简
我看见秋风突然横灌都城的咽喉
古铜关的守蝉闭嘴逃散
一瞬间长安城萧瑟百花残
黄菊从含元殿漫延到长江边
大唐在金光门仓惶伤别

古铜镜照耀下的二十个月
菊花还没有看清自己的容颜
叛逆在泰山割断
而自刎的刀没割断暗藏的叛逆
一杯鸠毒结束了大唐的游丝之气
后梁坐上了裂迹斑斑的龙椅
从此天下刀枪林立
五代在北方此消彼起
十国在南方纷争疆域

我家的南唐即是十国之一
吴是南唐的前身
杨行密是吴国的创始人
徐渭是我祖李昪生命和势力的养父 是吴的权臣
我祖擅长挖掘陵墓
比如逼睿宗杨溥禅位葬吴

这样
我出生的第二天就是南唐的生日
皇祖先祈望南唐不会难产
后祈望我一生如意
于是我的初名叫从嘉
再于是我的家就不只是齐威王埋金子的地方 金陵
而成为皇祖和父皇所说的整个江淮 怀抱江西 西至鄂东


一 美好灌醉我的摇篮


属于我家的土地是如此的大
而我的心却出乎他人意料的小
我是个没有多少野心的人
可能的话，我愿意永远做一个孩子
一个倚着美丽宫女的酥软睡觉的孩子

传说丁酉年七夕夜，母后的寝宫红光弥漫，紫气盈轩，异香浮动，久久不散
然后就生下了我，七斤重的我

七夕七斤，高僧合计了半天，一共找出六个七
他掩饰了六个七的含意
只是说我长相灵秀左眼双瞳生于乞巧良辰
像有双瞳功德无量的舜帝，
像生于乞巧良辰有雄才伟略的汉武帝刘彻
是天赐的圣吉之人

皇祖把这件事公之于众臣
无非是想说李家取代杨家坐天下合乎天意
而群臣宫女们，甚至整个王国
都理解成我是一个了不起的人物
神圣得没有人敢侵犯

宫殿里除了皇祖和父皇任何男人都不能碰我，怕吓着我
这是一条不是规矩的规矩
皇祖母和母后更拿我当无价的明珠
拿在手里怕丢了，含在口里怕化了，爱意浓得化不开
但我还是喜欢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宫女
她们诚惶诚恐地抱着我不放

我是一个很乖的孩子
也是一个很善良的孩子
在我还不懂什么是女人的时候就开始怜香惜玉了
我从来不会像哥哥们那样抓她们的脸扯她们的耳朵
只是偶尔用胖乎乎的小手摸摸她们的脸
光滑的柔嫩的，惬意的满足的

于是我就笑
她们就放松地给我唱歌
听着甜美的声音，嗅着模糊的馨香
我就开始做梦了。

梦总是从宫女的怀里开始
从皇祖或者父皇的怀里结束
皇祖总是匆匆忙忙
父皇把我从甜酣中接过去的时候比较多
那时候父皇还只是父王，只是王国的皇太子
而我不是皇太孙，也只是皇孙
皇太孙是我大哥弘冀

父皇的怀里没有我爱闻的馨香
但也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
后来才知道是墨香

父皇对我的期望仅限于能填出很好的曲子词
做他文才的继承人
希望我喜欢着他的喜欢幸福一辈子
完成他做为嫡长子所没法完成的心愿

所以对于周岁时抓周的结果
一个令所有人都震惊和疑惑的结果
父皇却平静的接受了
他从我的动作里看到了他想看到的

至于我先摸了摸金印玉玺
嫌太重又放弃
表示我会骨肉相残染指皇位

至于我对着献经仙猴憨笑
表示我会归依佛门

至于我照铜镜给脸上乱涂脂粉
表示我沉溺女色等等

他宁愿相信只是小孩子的好奇玩虐
父皇仿佛只看见我玩弄画卷比划笔墨
而我看见的除了父皇的欣慰
还有一向疼爱我的皇祖母和母后丢失了此前的喜悦和熟悉的笑容
漠生感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躲到宫女的怀里
埋头在一个散发着幽香的地方
一个很舒服的地方，然后就醉倒了

我看见天上的星星都在一瞬间划过仓穹找不到了
再后来就看见母后坐在我的床头
慈爱的目光洒满了粉蓝色的帐幔。

再大一些的时候
我就乐呵呵地看宫殿的流璃瓦
看太阳表演彩虹的颜色
看宫女眼睛里的我自己
在宫女眼睛里演影子戏
反反复复地把御花园里采来的各种花朵插上她的发髻
往往乐此不疲

有时父皇会带我去澄心堂，皇家的书房
书香和花香一样沁人心脾
更多的时候还会带上大哥以及二哥弘茂
我也伙同已上学堂的两个哥哥全神贯注地听父皇讲书谈词论画
这时候一团浓雾不经意地弥漫了我的心
变薄，变淡，逐渐明朗

到我五岁的时候
发现澄心堂的书已经留住了我的心
我钻出了宫女的温柔，走进了皇家学堂

皇祖母抚摸着我
我仰头看见一抹慈祥的云
和蔼的关切的遮盖着我

皇祖母送给我第二种女人晖儿作我的傅姆
晖儿18岁，华贵靓丽的，文雅贤淑的，学识渊博的

母后看着宫女给我穿戴整齐后
我就离开后宫去学堂了
回头我看见母后的眼神，心疼的，忧虑的
我看见宫女的眼睛里有一汪晶莹的晨曦

我的记忆力出奇的好
《三字经》《百家姓》《论语》《诗经》《书经》在我的六岁里熟透了

我喜欢听韩熙载讲《尚书》
喜欢听冯延已讲诗词
他们都是皇家学堂的兼任教习

迈入七岁的时侯
我作出了一生的第一首诗
花香流宫城，书韵益腹肺。繁星宫娥心，晨露胭脂泪
送给我的七岁
送给四年里和我朝夕相伴的人
——我是说看着我长大的可爱的宫女

我把我的诗拿给父皇看
父皇沉郁的脸顿时灿烂
他拉过我的手双手爱抚着

我看见父皇右手中指上牙咬的伤痕
我知道这是皇祖过世前的啮血遗训
不要父皇穷兵黩武挑衅邻邦

我不知道伺机扩展疆域和一直格守父业的利弊
我也懒得去想
反正治国有皇兄，又轮不到我
做些诗词文章，闲暇听精通佛道的傅姆晖儿讲经谈佛
何其逍遥

自皇祖驾崩后就难见父皇一笑
我很高兴，我的诗文竟然让父皇如此快乐
按照严格的时态来说
现在的父皇才是名正言顺的父皇
父皇，南唐中主，李璟

我现在是皇子而不是王子了
当然包括两个哥哥。二哥和我一样在继续学业
而大哥已受封南昌王

父皇很喜欢诗词
教习冯延已
晖儿的父亲宰相李建勋
中书舍人徐铉还有三个皇叔都经常陪父皇填词做诗
有时候他们欢聚一堂吟诗对句
比如御花园的秋菊芳香的时候
比如每一场大雪飞飞扬扬的时候

而我，深得教习赞誉
常受父皇褒奖的我，总能有资格旁听
总能有惊人的语句
于是我就成了众人眼里的奇才神童
这时候我才十三岁。



二 我年少的天空丢失了阳光

父皇对我的学业很满意
我几乎每日都去见父皇
和他谈诗论画

直到有一次遇上大哥，他看我的眼光里充满了怨恨
充满了仇杀之气
我大惑不解
很厚的乌云笼罩了我的思维
天空一直扯着雨。

一只翅膀不湿的信鸽落在我的肩上
送来一首迷底是曹氏兄弟的藏头诗
这时的天空沉重得一不小心就会跌落

经过御橱的时候，闻到一股豆香
听到豆萁哔哔剥剥的哭泣
后来在我听说皇叔死前喝过大哥孝敬的酒时
这些声音总会纠缠在耳畔
我似乎听见皇叔呻吟的声音。

不久前，我听见父皇斥训皇兄
说皇兄如果再这样嗜赌好玩不务正业的话
他就把皇位传给皇叔
我知道那只是句气话，同时我也嗅到一种不祥的气息
果然大哥当真了

此后我不再频繁的见父皇
只是隔七差八去一次
尽管这样少了许多乐趣
但只要能避免我的亲情继续残破
我愿意

这样，亲情变得更加单薄
小时候有母后呵护，长大就没有了
15岁，我有了自己的居所

很多时侯我都是一个人踩在幽深迂回的小径上
不知道去哪里
不知道自己能坚持走多远
累了就坐在亭子里休息
永远不担心没有这样的驿站
只是常常朦笼了下一站的名字

亭旁总有永远开谢不完的花
孤独的风落寞地吹着
眼睛里飘下几片花瓣
还有几朵晶莹地挂着
我日复一日地看着花开花落
谁会看着我

孤独归孤独，我不寂寞
感谢造化赋予我众多的天分
琴，棋，书，画，诗
这些都是我生命里的东西
有它们相随我永远不会寂寞
寂寞是横穿灵魂的空虚
纠缠的是精神上一无所有的人
我只是感到孤单
孑然一身的孤单
孤单而已。

被囚禁的亲情
空荡荡的爱情
幸好还有友情
有晖儿这样的好朋友
她会尽可能多的陪我
我已经习惯了跟她谈诗论画，把盏对羿
听她谈佛讲经
我开始相信佛法的无边
佛说境由心造
一念之间
可以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我深信不疑。

一诺千金

呵呵，
有点长的说！

向左，向右

网上的东西，错字甚多，文句较粗糙，没有工夫去修正

abracadabra

李煜自白书啊，够长的，到这儿才讲到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