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书如女人

桑吉嘉 · 发表于 2006-9-17 06:52:00

一先从买书开始说起。现在一些珍贵的孤本残本线装书，拍卖会上的价格离谱，据说就象北京天上人间的小姐，价格都是天数。你一个老百姓，有所好，只能去古旧书摊淘。这个对付摊贩的过程，不亚于追求一位漂亮的女人。《水浒》里面王婆给西门庆和潘金莲偷情说合，一针见血地指出，必须“潘、驴、邓、小、闲”五件必备，才能把事情搞定。潘是潘安的貌，驴是驴大的行货，邓是像邓通一样有钱，小是绵里针忍耐，闲是要有闲功夫。现在这些卖古书的，精明，有能耐，不仅通文史、懂版本，还能察言观色，熟悉买主的心理。这种情况下，你就要遵照王婆指示一一执行。“闲”。没听说哪个女孩心急火燎逛商场的。逛书摊也一样，要耗得起时间，悠哉游哉，东看看西瞅瞅，一则乐在其中，二则唯有如此，才能有所宰获。打个比方，今天你打算去路上捡个钱包，你会健走如飞吗？“邓”。再便宜的价格也得花钱。19世纪的英国作家乔治.吉幸，虽然卖文为生，却穷困潦倒，没有办法糊口，读他的《四季随笔》和《爱书的人》，真是心酸泪下。“潘”。相貌倒不需要和潘安一样，有点书卷气就可以了。但也不能不可一世，一副很有钱的样子，一点价都不还，甩手掏腰包，回头就对司机说，放在我车上，这样必被杀猪无疑。“驴”。行货要有，就是我们所谓的“抓手”。你不能一点都不懂，既然买古籍，你至少懂点版本，而且在某方面要比摊贩强。他说这套明初刻本上盖有某某的藏书印，你就立刻指出，此人不是名人，不信你查查工具书看。抓住漏洞要果断，不给摊贩台阶下，集中火力猛攻之，这样可以挫败对付锐气，打消对方欺生的企图。“小”。心理既占上风，接下来就要绵里藏针，慢慢地磨、慢慢地耗，和摊主比耐性、斗智力，用北京潘家园的行话说，是“绷”。慢慢地把价格砍下来。当然一旦到差不多地步，立刻把握时机，马上就买。否则绷多了，就可能被人捷足先登，功亏一篑。二对于读书人而言，目光和手感都是一种阅读。好看、自己又喜欢的书，内容引人入胜，这时候常常眼里只有它。拿到手总有一种迫不及待、不能自禁的心情，就好像给一位清纯的妙龄少女宽衣解带，不知道下一步会看到什么，读到什么，总是欢喜、雀跃，又有令人向往的神秘的期待。如果是崭新的书，尤其是纸张坚挺、亮丽、光洁，那更能比线装书吊起胃口。一个书虫，会两眼发直，双手不由自主地从书脊、封面一直细细摩挲到里面的页码，手感之佳，如少女的胴体，无以伦比。相比之下，一本破旧、发黄、布满尘埃的书，软塌塌、皱巴巴，拿到手里，想起人尽可夫，先前都已经不知道经过多少人之手了，就难免沮丧。加上涂涂抹抹，到处都是“到此一游”的批示，那阅读的快感就会损失殆尽。翻阅起来，手指被刺得毛糙，落花流水、残花败柳，哪里还有什么心情沉浸其中？
余秋雨曾写过一篇《藏书忧》，谈到书被人借走的担忧。其中一点就是担忧书被弄“熟”弄脏。“借去还来的书，常常变成卷角弯脊，一派衰相。有时看上去还算干净，却没有了原先的那份挺拔，拿在手上软绵绵、熟沓沓，像被抽去了筋骨一般。”余氏藏书丰富，外借几本也无伤大雅。但有些人就立场坚定了。有个朋友把新买来没有翻过的书叫做处女书，第一遍为处女看。再熟悉再要好的哥们，想问他借处女看，门都没有。此厮振振有词：“这是新婚之夜！”牙刷与书，概不外借。在他这里，变成了牙刷与处女书，概不外借。三要让一个男人有持续的爱好，很难。要让一个男人持续地喜欢一个女人，很难。要让一个男人持续地喜欢一本书，同样很难。大凡好不容易花费不小代价把书搞到后，就会急不可待地把它引入内室，关起门来，将书置于床头，在灯下展读、亲昵、伺寝，每晚细细地把玩。其中快意，不足为外人道。但是好景不长，三五日后，除了一些必备的工具书，其余大多归入书架，打入冷宫。而自己又心痒痒地跑外面寻花惹草去了。排在架子上的书，也就如同三宫六院，“昭阳日影难移，撒盐羊车不来”，只能“白发宫女闲话玄宗”。也许只有在某一天，书虫或巡视，或打扫，或杀虫，突然发现这本书压得这么久，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亲近临幸了，才又带有淡淡歉意，重新抽出来，置于身边。这书才算焕发第二春。在这里，如果我们将文中的书替代为女子，又何尝不是一样呢？关于书和女人，<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董桥">董桥</personname>先生曾有一段妙喻，拍案叫绝，兹录如下：人对书真的会有感情，跟男人与女人的关系有点像。字典之类的参考书是妻子，常在身边为宜，但翻了一辈子未必可以烂熟。诗词小说只当可以迷死人的艳遇，事后追忆起来总是甜的。又长又深的学术著作是半老的女人，非打点十二分精神不足以深解，有的当然还有点风韵，最要命的是后头还有一大串注文，有肯罢休！至于政治评说、时事杂文等集子，都是现买现卖，不外是青楼上的姑娘，亲热一下也就完了，明天看就不是那么回事了。<chsdate wst="on" isrocdate="False" islunardate="False" day="15" month="9" year="2006">2006-9-15</chsdate>

雨过天青 · 发表于 2006-9-29 04:43:00

凯哥可以阅书无数，如今总不能阅人无数吧？

郑鸣谦 · 发表于 2006-9-29 01:56:00

作秀,钓眼球的。

graceyang · 发表于 2006-9-29 00:42:00

比喻甚妙。不过小小年纪，生活的况味尚未遍尝，却又何来这等感慨？

水月 · 发表于 2006-9-29 00:35:00

   丁同学何必解释？以你的条件怎么会没女朋友呢？嘿嘿

桑吉嘉 · 发表于 2006-9-27 05:48:00

突然看到尹吾在不为人知的《<a href="http://www.fifid.com/search/+ä¸–ç•Œæ˜¯ä¸ªåŠ¨ç‰©å›?src=yb_qsal&utm_source=yb_qsal&utm_medium=link&utm_content=post" target="_blank"> 世界是个动物园</a>》里面也唱道： 　　　　世界是个动物园 　　　　飞禽走兽一应俱全 　　　　有的吃肉信奉强权 　　　　长着尖牙笑不露齿 　　　　有的吃素信仰博爱 　　　　总是哭着说苦海无边 　　　　有的会飞有的会跳 　　　　有的会潜水有的会打洞 　　　　有的会说有的会道 　　　　有的会拍有的会唱 　　　　为了生存各显绝招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为了生存得狠掐狠咬 　　　　我站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 　　　　你若问我想要什么 　　　　一张大饼和一个女人

niko · 发表于 2006-9-26 22:44:00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tianmeng在2006-9-21 15:38:00的发言： 好书难求,有了好书人家跟你借真是比新婚之夜借老婆还心疼.</div>佩服佩服!庆幸自己不如......

杞人观天 · 发表于 2006-9-26 17:14:00

<div class="quote">以下是引用胡铁花在2006-9-19 12:57:00的发言： 我喜欢女人更多于书，但凡碰到好书也会收藏，</div>难道铁花金屋藏娇有许多？

小雨 · 发表于 2006-9-24 22:13:00

书如女人,这个比喻真正恰到好处.

消防栓 · 发表于 2006-9-23 08:51:00

书有那么多本，数不胜数。女人也那么多个，数不尽。别人的书可以去借，自己的书可以藏。别人的女人却不能随便去借的。但自己的女人却不好藏的，总有可能要去抛头露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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