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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只听见内心的声音。。。白粥馆小故事更新【藏在窗户上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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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3-1 20:31:11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正序浏览 |阅读模式
本帖最后由 果果小盆友 于 2014-3-6 09:46 编辑

补:突发奇想,每天晚上来更新一篇小故事。
每天大概有点困难,那么就尽量吧。


这篇文章的戒嗔小师傅写的。
我喜欢他的文字,淡淡远远沉稳幽默的文笔,是喧闹的尘嚣里找不见的宁静。

戒嗔师傅是个小和尚,年少时被送上山,一直呆在深山小寺庙里。偶尔下山去镇上,十天半月写点小故事或者小文章领悟生活,顺便发在博客白粥馆里。
这是前言。
用以区别那些只念经诵佛却离生活本质太远的‘伪和尚们’。

转发只是有点感慨,
我想说的是:
那些路过匆匆或者安然淡定的人们,那些看似平静祥和的人们,或许,谁都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年代,和属于他们的故事。
在形色不同的人们,在那些个相同的年代里,
我们每个人经历的,
都是别人不曾经历的曾经!
曾经给心里留下的烙印,以及那些随口说出淡淡的话,
你不曾体会的,
是那些刻苦铭心!


以下是文章原文:
白粥馆——属于我的年代(一)

犹豫了挺久,还是决定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这可能是白粥馆里面最特别的一个故事,因为比较长,我会分几天连载完成。

  属于我的年代
  文:释戒嗔
  第一节
  人生就好像无数条纵横交错的道路,我们从属于自己的起点出发,在每一条人生的岔路口抉择着单选题,找寻着属于自己的单行道。不会有哪段人生平坦顺畅,但那些曾经悲伤的,欢笑的,温柔的,心碎的历程,都是属于我们的年代。

  智惠师父年轻时,是一个非常讲究家庭出身的年代,那时候成分不好的人被称做四类分子,简单来说便是地主、富农、反动派和坏分子四种成分,到了文革的时候,四类分子又做了扩充,原先的四种人再加上右派,变成了黑五类。
  其实四类也好,五类也好,对师父来说,区别都不大,因为都回避不了师父地主子女的身份。
  命运很奇怪,无论你是否接受,它都会把许多本不属于你的东西带给你,就像这个带给师父曲折人生的地主子女身份一样。
  建国时对于地主成分的认定,有一个时间界线,时间截至到建国前三年,也就是说,在一九四六年以前,不管家里有多么富贵,都无所谓,只要一九四六年后是穷的,便不会把你的成分划定为地主。
  师父说:自己的父亲好赌,原本以他的败家的速度,到不了四六年,家里便可以变成贫下中农了,可惜师父的母亲却没有政治远见,常常为了师父父亲赌钱的事情与他争吵。
  最终师父母亲带着师父和师父的哥哥小三一起离家出走回到了家乡,还用自己的积蓄和嫁妆购置了一些田产作为今后生活的投资,便是这些被师父母亲基于厚望的土地,最终成了她被定为地主成分的重要依据。
  师父说,在北方地广人稀的地方,母亲买地面积最多只够划定成富农,可惜在江南三十亩田产便足够成为地主了,也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


  师父童年印象最深的一天,便是土改工作组来交接财产的日子,那一天师父流了许多汗。
  因为母亲听说要没收的不只是土地,还有从劳动人民手中剥削来的财物,所以母亲早早的便把过冬的衣服穿在师父和小三的身上。母亲的想法很简单,穿在身上的衣服总不能扒走吧。
  对于只有七八岁的师父来说,那天的情形已经很模糊了,能记得的只是自己和小三在天气尚热的初秋时分,穿着棉袄站在墙角边看着工作组的人来来回回的搬东西,而小三和自己则在不停的流汗,不停的流汗。
  师父每次说到这个情节的时候都会忍不住笑了,其实那天工作组的人并没有拿走家中的衣物,但是现在想起来母亲的想法还是比较策略的,毕竟家里的东西,那些人都有可能搬走,但是两个地主家的狗崽子是决计不会要的。




  地主成分的划定,是师父人生里遇到的第一个转折,在这之前,家里虽然算不得大富贵,但是吃穿还是没有问题的,但自那以后,生活便一落千丈了,土地收归了国有,就连本来就不算宽敞的居屋也由政府分配了几间给成分好的同乡。
  师父和哥哥小三都在镇里的小学上学,学费并不贵,但对经济窘迫的家庭还是很大的负担,小三上到小学的最后一个学期的时候,师父母亲决定让师父和小三退学回家了。
  在学校里,小三是突出的优等生,对于他的退学,班主任很惋惜,其实班级里大部分学生都是免除学杂费的,老师也帮小三和师父申请过,只是最后批准申请的只有贫下中农子弟。


  母亲告知师父退学消息的时候,特意让小三把家里打扫了一下,母亲说,万一等会弟弟发脾气在地上打滚,衣服也不会弄的太脏了。
  师父说,事实上之前的自己是不太喜欢读书的,他在学校的成绩也属于很不稳定的那种,有时候考的特别差,让老师一度以为要留级了,但到了下一次又突然名列前茅了。仅从退学回家这件事情的本身来说,师父原以为自己不会太失意。


  离开学校那天的情景师父一直记得,师父拎着个小板凳跟在小三的后面,从校园里穿过。那个年代学校的设施很不完善,即便连正常的桌椅都没有配备完整,那个板凳是师父自己带来的教具,可在那一天,它和师父一样,都没有留在校园里的必要了。
  有很多双眼睛从教室里望过来,厌弃的眼神并不多,更多是属于儿童懵懂的茫然,还有同情和怜悯,那一刻,师父不知道怎么就被那些熟悉与不熟悉的还含着关怀的眼神灼伤了,师父第一次发现自己原来是可怜的,早几天亏欠着的眼泪便流了下来。
家里的生计,主要是靠母亲在镇上的刺绣厂接了一些刺绣活来维持,只是母亲的身份自然是没有资格成为刺绣厂的正式职工,产品都是计件的,做多少支多少工钱。
  因为收入微薄,师父母亲在家门口摆了一个小货摊,小三和师父不上学后,时间也多了不少,有时候可以帮忙看摊送货。
  师父说,那种不用上学的喜悦再也没有出现过,反而是有时候见到同学放学经过,便会慌忙的低下头,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仿佛自己不是被遗弃了,而是做了错事一般。


  镇上有时候会把地主分子集中在一起开会,差不多有一二十号人,师父的母亲也是其中一员,主持会议的干部时不时会换人,但每次都会有一个中年的粗壮妇女,厉声的训斥人群中的每一个人,有时候还会让一些地主分子跪在场地中间。
  和其他地主分子子女一样,师父和小三时常站在围观的人群中远远的望着母亲,她总是没有表情的站在队伍里面,似雕塑一般望着人群。
  师父的母亲有过一次失态,那是因为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师父和小三,母亲惶恐的神色,是师父从来没有见过的。
  没有人提起那次相遇,但那以后师父和小三学会了隐藏,每当母亲的目光望过来的时候,小三便躲在前面的大人身后,而师父会把头埋在小三的背上。






今天分享完毕。明日续。

381#
 楼主| 发表于 2014-3-6 09:45:08 | 只看该作者
藏在窗户上的画

那天午后,戒嗔从后山回寺里,远远看到有个小小身影爬在杂物间外的窗户旁,正朝里面张望,仔细去看背影,从衣服上判断应该是戒痴,因为那件衣服上有不少补丁。
  天明寺里唯一一个所有衣服都有补丁的便是戒痴,他平时一向喜欢在寺里寺外爬上爬下的,师父给他做的新衣服,多则一个月,少则三五天,必然会裂出几个口子。在衣服补了又补之后,那些熟悉的施主便会拿戒痴开玩笑,说他是同时加入了丐帮与少林的小高僧。
  戒痴察觉到戒嗔正走来,便从窗户上爬了下来,向戒嗔这里走过来,问他在做什么,戒痴说,我刚才在窗户里看到了一幅画,画着一只猪。
  牵着戒痴的小手带他回佛堂,心里也有奇怪,谁在窗户上画了只猪呢?
  这个疑问,只是一闪而过,戒嗔也没有把它放在心里,过了几天,戒嗔便忘记了。
  过了好一段时间,从寺后经过的时候,无意中转头,却正好瞥在杂物间的窗户上好似有幅画,想起戒痴那天所说的话,动了好奇心,便凑了过去,想看一个究竟。
  走到近处,却很意外,杂物间的窗户上贴着几张已经发黄的白纸,其中一张上面,确实草草的画了一幅画,但内容却和戒痴说的完全不一样,画上分明是一只狗。
  仔细看那只狗,感觉说不定模特便是选择了寺里的戒言,体型确实有点胖,但猪与狗的样貌差别还是很大的,若比起了猪,戒言的鼻子就显得小巧秀气了很多,而且他的舌头也一直吐在外面,这点猪可很难做到。微微有点替戒言不平,即使是地震里的猪坚强体重最轻的时候也上百斤呀,不能因为胖就说它长的像猪呀。
  中午吃饭的时候,和戒痴说起这件事情,戒痴大感意外,一定坚持说自己看到的是只猪。
  等吃完了饭了,便和戒痴一起绕去杂物间后面,想着当面讨论一下,刚准备把窗户上的画指给戒痴,却发现戒痴伸手把窗户推开,原来在窗户后面的一个柜子背面用毛笔画了一只猪。
  这才知道,原来和戒痴讨论了半天的画,并不是同一张。
  有时候仅仅隔着一张纸,我们所看到的事物,便是截然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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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0#
 楼主| 发表于 2014-3-4 13:49:24 | 只看该作者
苹果酱

淼镇里卖水果的施主挺多,戒嗔与戒傲最常光顾的是蔡施主家的水果摊,去光顾的原因并不是蔡施主家的水果比其他家的好,也不是因为蔡施主家的水果特别便宜,而是因为蔡施主家的水果摊摆放的位置在其他家的前面,从那条小街进去第一个经过的便是蔡施主家的水果摊。
  每次戒嗔和戒傲路过时,蔡施主便会从店里冲出来热情的拉住我们,向我们介绍他新进的水果,然后不自觉的便被拉了过去。
  有时候和戒傲觉得很冤枉,去了那么多次,其他家的水果摊几乎没有去过,也不知道到底好还是不好。
  有几次明明看到蔡施主的摊位前并没有人,准备悄悄的跑过去看看,但总是迈不了几步,便能听到蔡施主亲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当然因为是老主顾,蔡施主也会给我们一些其他顾客没有的待遇,比如在买之前总会拿出一两个给我们尝尝。如果味道好,我们便会多买点。
  记得有一次,在蔡施主那里尝到味道不错的苹果,觉得味道不错,便和戒傲一起扛了一大包回寺里。
  开心的搬回寺里,却发现屋子里放了不少苹果,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智恒师父下山的时候顺路也带了一些回来,而恰好宝光寺的法师来作客,也带了一些。
  不由得傻了眼,心想苹果一般比较长久,便把苹果先收在柜子里。
  一连许多天,吃苹果快成了任务,最后看到苹果便开始头疼了,又坚持了几天,终于解决了其他的苹果,再回来看我们买的水果,才发现有些已经开始坏了。
和戒傲一起叹气,觉得这样扔掉可惜,想想只能尽量多吃点了。
  下午有事外出,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戒傲端了一口小锅在厨房里敲敲打打的,有股特别的香味不断从屋子里飘出来。
  问戒傲他做什么,戒傲说照着网络搜来的方法,把快坏的苹果处理了一下,做了一小锅果酱。
  伸出手指在小锅里弄了一点点出来尝尝,味道意外的好。
  原来那些看起来快要坏掉的苹果,也不是全无用途,只要处理得当,他们也可以变成美味的果酱。
  有什么事物是坏到无可救药的呢?也许没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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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9#
 楼主| 发表于 2014-3-2 15:29:15 | 只看该作者
不肯出门的戒嗔

戒嗔还不是和尚的时候,也是生活在山里,那还是十几年前,戒嗔当时还算一个小孩子,没有经文的约束,比起现在要顽皮许多。
  当然小孩子能顽皮的项目也是有限的,无非是和几个年纪差不多大的伙伴在山间四下闲混,记得领头的小玩伙叫木头,木头很擅长的本领是在山里找吃的,和他一路走,几乎每隔小段时间,他便不知道从哪里找点东西递给我们。
  那些东西的样子,有些也挺奇怪,但是小孩子通常不去管那么多,有人鼓动,有人带头,也就一起吃了。很多年以后,智惠师父教戒嗔识别过一段时间中草药,戒嗔才发现原来山里到处都是负作用不小的毒药,回想当年,居然没有吃出什么问题,也算是奇迹了。
  记得有一天,木头做了一根很长的竹竿,拉着戒嗔一起去山里打高枝上的野果,很开心的跟着去了,戒嗔跟在木头后面,拿着他的竹竿四处挥舞,一个不留意,竹竿的一头正好打在一个挂在树间马蜂窝上。
  只是一瞬间,一大群马蜂“轰”的一声向我们袭来,一时间慌了手脚,头也不肯回的向山下跑,不断感到的手上、脸上等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一下下的刺痛,也顾不得许多,跑了很远,才发现马蜂已经不追了。
  大家互相看着,发现个个都被叮的不成样子了,最惨的是木头,因为木头的头特别大,马蜂可以下毒口的地方多,光脸上差不多就叮了四五下。
  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也没有人有心思去采野果了,每个人都挂着一串眼泪回家,把家里人都吓了一跳。
  家长们用了很多偏方,戒嗔在家里睡了好几天,偶尔起来照个镜子,发现自己的样子,演个八戒是不用化妆了,于是又是伤心又是难过,躺回床上。
  过了几天,妈妈便催戒嗔去上学,一来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二来记得前几天老师说这两天要考试,放声大哭,不肯去上学。
  可能是哭的太难受,被妈妈误会是伤势依然没有好,于是又宽限了几天。
  到了第五天,被忍无可忍的爸爸掀了被子,赶了出来去上学。
  那一路,只是低着头,生怕被熟人看到,虽然临出门前匆匆的照了镜子,脸上好像已经消肿了。不知道为何心里还是很不自在,觉得伤口处有些异常。
  到了学校,才发现那几个伤友前几天便已经上学了,看看他们的样子,几乎已无异常,即便是受伤最重的木头,现在的样子最多也只能演个少儿瘦版八戒了。
  课间休息的时候,和同学们聊天,没有人提起马蜂的事情,好似完全没有发生过的事情一样。
  原来前几天,躲在家里的不愿见人的种种理由,完全是多虑了。
  我们每个人是不是都有很多烦恼呢?而实际上这些烦恼绝大多数都不是别人带来的,大部分时候是我们自己在折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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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8#
发表于 2014-2-28 18:32:22 | 只看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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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7#
 楼主| 发表于 2014-2-28 16:41:28 | 只看该作者
差点忘了这个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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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6#
 楼主| 发表于 2013-11-4 13:45:18 | 只看该作者
高高的门梁

戒嗔刚到天明寺的时候年纪还小,那时候的戒嗔个头也矮小,在全寺里排行倒数第二,垫底的是比戒嗔年纪更小的戒傲。
  戒嗔与戒傲一直同住一间房,小的时候,常常会背靠着门框测算自己的身高,用手抵着头顶在门框上划上记号,戒嗔的身高总是以微微的优势领先于戒傲,当然如果戒傲恰好去池塘旁玩过,他就会带着一鞋子的泥土回来,在人为的增加自己的高度以后,他的身高便和戒嗔一般了。
  记得那段时间,有个游戏是我们常玩的,那便是和戒傲比赛摸门梁,方法很简单,也就是高高跳起,尽可能的去触摸门梁,只是以我们的身高来说,门梁是万万摸不到的,只能目测和它的距离,这样结论总是差别很大,经常戒傲辩论谁的手距离门梁更近,结果也是不了了之。
  这样的游戏一直进行着,随着身高的变化,手与门梁的距离也越来越靠近了,有一次,为了提高自己的跳高高度,还特意从房间里助跑了一小段距离冲出来,结果一头撞在经过房门的智恒师父身上。幸好智恒师父身体质地比较柔软,所以才没有受伤。
  戒嗔第一次摸到门梁差不多是几年后,虽然之前的几个月,比戒嗔跳的高的戒傲已经摸到过很多次,可是戒嗔摸到的时候,心里也是很得意,觉得自己变成了大人了。
  之后的一段时候,每次出门依然是和戒傲从门里摸一下门梁再跳出去,摸门梁对我们来说,变的越来越容易。
  前几天,和戒傲在屋子里无意中看到门框上当年测量身高留下的印记。忽然想起那个跳起摸门梁的习惯,不知道从那一天起,摸门梁的习惯已经没有了。只是记得最后几次摸门梁,几乎不怎么跳跃就可以够到了。
  回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在我们费尽心思依然够不着门梁的时候,常常会和戒傲不知疲倦的一次又一次的去尝试,而我们轻易就可以触及的时候,却不再在意了。
  我们常常为了得不到而苦恼,而事实上有期盼的生活才会有动力,才会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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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5#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9 14:01:33 | 只看该作者
施主的不快乐与戒痴的快乐

前几年,有位施主选择了一个有趣的研究课题,他跑来天明寺,去采访来来往往进香的施主,希望分析出喜欢来寺庙进香的施主有些什么共同特征。
  结果这位施主的研究没有进行下去,一方面可能是因为来天明寺的人不算很多,研究不容易进行下去,而另一方面原因是施主发现喜欢去寺庙的人实际上很难归类,他们常常是来自各行各业,几乎无法区分。
  但不论香客是什么样的身份与年龄,他们来寺庙的目的大多就只有一个,那就是寻求一个寄托,寻求一个希望。
  前段时间的一个下午,那天寺里人很少,师父们交代戒嗔所做的事情也已经做完了,便和戒傲坐在院子里聊天,说着说着,忽然发现石桌旁有人坐下。
  定神去看,原来是下午来寺里进香的一位中年施主,不知道施主坐过来有什么用意,只是觉得施主眉头深锁,仿佛有心事。
  中年施主坐在桌边并没有加入我们的讨论,而是一言不发的望着寺门的方向。
  和戒傲本来聊的也挺开心,但施主坐在旁边以后,两人越聊越不自在,也不好意思换到其他地方,最后只好和戒傲干坐在桌边。
  中年施主看了好一会寺门,转过身看看我们,和戒傲有些尴尬,便找了些话题和施主聊天。
  施主忽然问:“最近过的很不快乐,小法师们知道如何让人变快乐吗?”
  也不知道施主的烦恼在何方,正准备询问,可施主却似打开了话匣子,开始向我们介绍起他的生活。
  以为施主定是遇见了什么烦心的事情,才会如此不开心,只是聊了一会之后,却发现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施主的家境挺好,生活平静而无忧。
  聊天之前也曾想过,如果施主遇到什么烦恼,定要找几个佛经故事和他交流,希望能宽慰一下施主。可是现在的戒嗔与戒傲,直到施主离开天明寺,也没有想出为他解忧的良方。
  站起身来,准备舒展一下筋骨,却发现戒痴手中拿着几块小石块走了过来,戒痴笑眯眯的坐在墙边,用手中的小石头,坐在地上自顾自的玩闹着,有时候兴起,还时不时的望着我和戒傲傻笑。
  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没有玩具的戒痴,用几块随手检来的石头就可以如此快乐,而家境殷实的中年施主却眉头深锁着。
  这一切,也许没有什么高深的原因,因为快乐本身很简单,只要你喜欢手边的东西,满意自己得到的东西,便可以得到真正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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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4#
 楼主| 发表于 2013-10-23 13:02:59 | 只看该作者
谁是最高、最胖的和尚

不知道是不是做和尚的身高都不高,至少戒嗔认识的和尚里绝大部分身高都不高,天明寺的智惠师父是一个例外,虽然没有具体测量过实际高度,但比起寺里的其他人,智惠师父基本上都要高半个头,有时候议论起身高,智惠师父还会说,他现在年纪大了,骨骼缩了一些,若是年青时,比现在还要高个两三公分。
  身高相貌这些外相,也没有什么值得在意的,只有戒傲特别羡慕,因为戒傲若长到师父的身高,他的篮球水平铁定进步不小。
  而说到体重,论身高与体重比,最重的当然寺里唯一非和尚的戒言,戒傲曾经非常用心的计算过,若戒言的身高能长到80公分,那么它的体重也可能超过80公斤,将超过寺里所有人的体重。
  闭目凝神,想象着戒言长到80公分的样貌,心头大怔,因为那形象哪里还是普通犬,分明是藏獒,只是如此不威猛的藏獒,也是不多见的。
  看着脚底下的戒言心中也有庆幸,这两年戒言的身长也就维持在二三十公分,并没有增长的趋势,应该不会出现把我们全寺吃穷的场景。
  记得有一天,寺里来几个很特别的施主,说他们特别主要就是在身高和体型上,几位施主也不知道是从事什么职业的,长的异常高大,领头的一位胖胖的中年施主还领着一条强壮的狼狗,几位施主笑咪咪的和戒嗔聊了很多有关佛学的问题,觉得低下头不看着施主说话很没有礼貌,于是戒嗔仰着头和这位身高可能超过两米的施主说话,初时几分钟还好,聊到后来脖子越发酸痛起来,幸好戒尘搬了一张凳子来,才算解了困。
  聊了不久,几位施主便自行在寺中四处走动,经过佛堂的时候,恰好中年施主与领着戒言的智惠师父擦肩而过,两人一比较,却让天明寺中最高的智惠师父看起来消瘦而矮小,而让我们平时觉得龙卷风也刮不走的戒言,竟也显得娇小迷人。
  忽然想起智惠师父以前说过的话,世间最容易让人自豪的事情,无非是最强最大,但若这种强大只是存在于狭小的空间,其实也没有什么值得夸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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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
 楼主| 发表于 2013-10-18 12:52:13 | 只看该作者
水缸里的秘密

那天早晨,戒嗔和往常一样在院落中清扫着落叶,却见智恒师父匆匆的房里出来,见到扫地戒嗔,智恒师父忽然没头没脑的扔了句“别动院子里水缸”,话一说完,智恒师父便下山去了。
  被智恒师父交代的话弄的莫名其妙,因为天明寺的院子里只有一个水缸,有时不想频繁使用水泵从井里泵水,便一次性多抽点上来,存在水缸里,用于日常使用和浇浇花草。那个水缸一直放在院子里的角落里,平时也没有去特意留意过。
  被智恒师父的话引发了好奇心,跑去水缸那里,却见水缸上多了一块木板,绕着水缸看了又看,但水缸口盖的很严实,怎么也看不到水缸里面,想着师父交代的话,也不能去揭开木板,只得带着疑问回去扫地。
  中午吃饭的时候,无意中提起了这事,同样引起了师弟们的好奇,吃完饭,一起跑去水缸旁边,大家看了又看,也没有什么新的发现。
  戒尘说,我觉得说不定师父在水缸里是放了什么好吃的,想给我们意外的惊喜呢?
  和戒傲对望一眼,不禁心有感触,为什么任何时间任何地方都可以把任何事情联系到食物上的戒尘却长不胖呢?又或者真的向戒傲说的,也许到了某天就集中爆发了?
  戒傲看着水缸想了又想,也加入了推测,他说,或者是智恒师父在水缸里放了什么不喜光的植物?所以,才让我们不要乱动?
  虽然平日里寺里分析能力最强的是戒傲,但这一次,戒嗔心中却觉得戒傲分析的有问题,因为一来智恒师父平日对花草兴致不大,而且就算植物不喜光也不需要弄的如此神秘,我心里反而觉得戒尘的分析依据虽然有问题,但水缸里说不定真是什么食物,甚至可能是智恒师父在研究新的食物制作方法,所以才用木板把水缸盖了起来。
  讨论了好一会,提出了各种各样的假设,却没有分析出所以然来,等到了晚上,智恒师父回了寺里,和戒傲一起急巴巴的跟着智恒师父去院子里,看着智恒师父打开水缸,里面居然什么也没有。
  疑惑的看着智恒师父,师父说,过几天,准备在缸里储存点东西,需要干燥的环境,所以提前把水缸晾干,怕你们不清楚我的用途,依然往水缸里储存水,所以特意交代你们不要动水缸。
  心中不觉暗笑,在这个下午,水缸没有打开之前,这个空无一物的水缸里被我们用想象装进去很多东西,有不喜光的植物,有好吃的食物,还有绝版的佛经和珍贵的佛珠。
  很多事情都是这样,我们用想象把单纯变的复杂,把简单变的烦琐。

点评

现在微愽这个水缸,凭个人主观想象装进去的东西太多了。  发表于 2013-10-18 1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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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2#
 楼主| 发表于 2013-9-29 13:48:40 | 只看该作者
树上的野果

植物多的地方,野果自然也多,茅山也不例外。
  并非所有的野果都可以食用,但对常年住在山里的戒嗔来说,这当然不是一个难题,大多在山里待过一段时间的人都会知道这些果子里哪些是能吃的,哪些不能吃,戒嗔也很在行。而这种识别能力形成,差不多可以追朔到十年以前。
  那时候戒嗔与戒傲不过十来岁,总在探讨完深奥的佛经后,换些简单的话题来议论,而这种话题大多围绕食物展开。就这样几乎没过多久,天明寺周围可食用的植物都被我们研究的很透彻。
  到了秋天,果树成熟的季节,会和戒傲巴巴的站在树下,监测果子成熟的进程。总觉得日子过的太慢,要不为什么树上的果子一直青青的长不大呢?
  记得有一天下午,戒傲跑来找戒嗔,衣服里居然兜了满满一兜果子,问他来历,戒傲说是刚从树上采的,看看这些果子,依然是青的为主,看来戒傲的性子比戒嗔还急。
  兴致很高的去翻检,准备找几个来尝尝,却被迎面而来的智恒师父撞上,那天不但没有吃到果子,还被师父数落了很久,让我们不准再去爬树,要知道天明寺周围的树木都有些年头了,要是不慎失足确实危险。
  向师父许诺不再爬树,只是有时候走出寺门,还是会忍不住向上看,那些野果果真是又多生了许多个,个头也大了不少,戒傲站在叹气,感慨为什么万有引力定理中的苹果会掉在牛顿的头上,而树上的那么多果子,却没有一个掉在我们的怀里,心中不由得又生了许多惆怅。
  过了几日,早晨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许多水果,知道是智恒师父从山下带来的,和戒傲开开心心的吃了好几个,虽然水果味道香甜可口,可心头记挂着的依然是寺外大树上的果实。
  又等几日,眼见树上的果实生长的越发诱人了,戒傲又一次忍受不住,从院子里把晒衣服的竹竿取出来,费了不少力气,终于把生长在比较低位置的果子打落下来几个。
  跑去厨房,把戒傲的成果清洗干净,找出最大最红的,开心的咬下去,却发现果子的味道苦涩难忍,比起师父们买来的水果味道,可算的上是天差地别了。
  有时候我们用尽心力追逐来的事物,可能远远不如想象中的美好,而那些轻而易举得来的也未必是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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