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男女概莫难逃一“情”字,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梁祝化蝶,游园惊梦,西厢咏叹亦不过是掩耳盗铃。什么山盟海誓,什么甜言蜜语,说说是不打紧的,再嘴笨的也会变得油嘴滑舌,待得到手兴致便减了一半,关键时刻早已无踪影,但那痴情的还念念不忘往日的种种好处。如花,石塘咀,倚红楼红牌阿姑,想来自是芳华绝代,色艺俱佳,少不得千金散尽为博美人一笑。自古红颜多薄命,青楼名妓多半没好下场,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李香君遁入空门,男的不是变心就是贪生怕死。也曾花前月下也曾卿卿我我,而永结同心能有几人?白头偕老很多,同心却未必。得不到的方叫人心痒痒。 十二少,南北行中药铺的少东家,俊眉秀目,风流倜傥,得蒙青楼名妓痴心相许,生死相缠。爱情游戏中最重要的是第一眼,女人爱上男人一半因为色相一半因为人,如若有一二伎俩便哄得女人死心塌地。“如梦如幻月,若即若离花”单看这花牌便知十二少非等闲之辈,放在今天也直叫人心荡神驰。情爱正浓时,哪管得那么多?二人世界,欲仙欲死,美梦易醒,共患难不是不肯,是不敢。鲁迅怎么说来着:“人必活着,爱才有所依附”,日子久了,昔日种种劣迹便益发明显,须知世上并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何况一纨绔子弟,不容于家不容于社会,就为了一妓女?二十四,青春正年少,向前看锦绣一片,回头是岸,仍过他的逍遥日子,再过数载儿孙满堂,飞黄腾达,买醉烟花地也是年少不懂事。她呢?依旧卖笑直至人老珠黄,死后亦不过黄土一堆。女人命好的,一生只跟一人,命不好的,跟很多男人。心思缜密似如花自然得为自个留一条后路,人最懂得保护自己,十二少遇上如花也真苦命。 原以为从此终身有托,黄泉路上再相会。不料想你道高一尺,我魔高一丈,结果还不是痴心女子负心汉?拼却了卿卿性命,到头来两手空空。人生原本如此,爱情并不似想象中美丽,千万人中化蝶双飞只有一对,其余的多化为蚊子,苍蝇,虫蚁——就是化不成蝴蝶,那些期望早点谢幕的反而活得更久,一如面条越拉越长,而那些未下台的,早已累垮了。即便生死相许,来世又有几人能互认彼此?抑或再续前缘?相见不如怀念,有情与无情不过如此。在生与死的边缘,人生的一个槛,跨与不跨又能怎样?女的或许能赢得身后名。男的未必,反落得两头不是人,男儿志在四方,岂可为儿女私情气短乎?这是借口也是事实。殉情,凄美而遥远的壮举,现今为情感而死之人可算是稀有动物。感情无所谓对错,十二少未尝不是真心,难得的是一世痴情。十二少,生不如死,也是为了那段未了情,未完债。过去的永不再来,岁月是些什么东西,无声无息吞没一切,包括旧怨新愁。胭脂盒还是带着吧,毕竟爱过一场。喝过孟婆汤,生死轮回,继续纠缠。 塘西,倚红楼,如花,十二少,往事如烟,繁华落尽,伊人独憔悴。 图/文 陈翥 |
2008年01月16日 10:14 www.ttxw.cn [大 中 小][打印] |
◇陈 翥 实际上《情人》也好,《广岛之恋》也好,我对杜拉斯个人生活的兴趣远远大于她的作品。“文如其人”这句话用在她的身上未必合适,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永远比电视剧精彩”,更何况是以叛逆、惊世骇俗的个性出名的杜拉斯呢?在杜拉斯漫长的82岁的文学生涯里,她的名字总与一长串的男人联系在一起,杜拉斯一生的每一段时间,都在爱情、**和写作这几样内容上迂回、旋转着上升。 她的生活经历与文学作品在后人的臆想和赞叹中被塑造成了一个几近传奇的故事。当然这些并不能消损杜拉斯在世界文学史上的地位,可惜的是我对她编织的故事没什么太大印象,而是她的只言片语让人刻骨铭心。那些绝妙的句子混合着绝望、**、愤怒、冷幽默,散发着某种鬼魅的气息,我们姑且称之为“毒液”吧,这是只属于杜拉斯的毒液。如果你正好是她某个句子的选择对象,那你就在劫难逃了。尽管我拒绝中毒,但还是时不时的会中毒。我还记得第一次遇见就让我吓一跳的句子:“与大家在一起得不到任何东西,只有一个人的时候才会有所收获”,再比如“写作是走向死亡,身处死亡之中”,“任何一个女人都比男人神秘,比男人聪明、生动、清新,从来也不想做男人。”……杜拉斯的存在仿佛就是为了告诉世人有时候一条道走到黑也是件好事。 有些作家是可以一直读下去的,尽管我们与他们之间隔着遥远的时空,但随着岁月的变迁与个人阅历的增长,我们便可以一边读着一边会心一笑,而杜拉斯就是这样的作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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